於是她放下了心,扶了扶,行禮後暈乎乎的下去了,也沒有去思考什麼名聲一類的問題,大小姐做的事業與眾不同,甚至曾經還在工廠車間中加班的,更何況外面都傳成這樣了,她心底還是有些希望,兩人真的能夠成了的。
只是一想起少帥現在的身份,白薇又把頭垂了下去,把想法跟白朮一說,兩人一起坐在廚房門口唉聲嘆氣,鍋上還燉著上午就開始的人參烏雞湯。等到它骨頭和肉徹底分離,雞皮大半化開的時候,就可以端下來了。
秦雨鸞不知道自己的兩個丫頭正在為她的終生大事操心,封景崧的情況看上去好了很多,至少他穿著合身帥氣的軍服時,並不會讓人看出,他剛剛受了傷。
軍靴踩在石板上的聲音讓人不由自主的去注視他這個人,秦雨鸞回過神來的時候,對方已經站在了她的面前。
封景崧在她面前蹲下,將手放在她的膝頭,秦雨鸞動了動,沒有說話。
「今天才來看你,希望你不要怪我。」封景崧伸出手握住她的手,察覺到她手心裡的溫度皺著眉頭道:「手怎麼這麼冰。」然後把她的手握住放在嘴邊哈氣。
那一口熱氣好像順著手上的筋脈血管、骨髓像是電流一樣一路向上,讓秦雨鸞的心都顫抖了一下,往後抽了抽,一時沒有抽出來,卻覺得被拉得更緊了。
「怎麼會,少帥能來看我,是我的榮幸才對。」
封景崧將她被風吹到前方的髮絲撫道耳後,說了一句:「跟我用不著這麼生疏。」
這樣會不會太親密了,秦雨鸞的臉有些發紅,偷偷的瞥了一眼遠遠站著的幾個軍官,仍舊目不斜視的站在花園門口的兩側,一個眼神也沒有往這裡瞟。才鬆了一口氣,那自欺欺人的樣子看的封景崧嗤的一聲笑了起來。
秦雨鸞瞪著他,說道:「你笑什麼!」要是放在以前,她肯定不敢這樣對著封景崧說話,可是她見過了對方最狼狽最弱勢的時候,突然覺得,那一身讓人驚懼害怕的血煞之氣,也沒有那麼嚇人了。
歸根究底還是那樣一句話,縱使你身上披著銅牆鐵壁,縱使你銳不可擋,可是剖開其中,你跟我都是一樣的,是有血有肉的人。
有血有肉的封景崧將秦雨鸞的手放進了毛毯中,還給她壓嚴實了,才站了起來走到她身後,推著她慢慢的走。
秦雨鸞現在才想起來,問他:「你傷的那麼重,怎麼不多休息幾天。」
封景崧側頭躲過桂花樹延伸出來的樹枝,才說道:「我看著傷的重,其實都是小傷。」
秦雨鸞默然了,那血一口一口的往外咳,原來這樣還是小傷啊,想到這裡她臉色突然變得慘白:「那一天爆炸的那棟建築裡面,日本人是在幹什麼的?」
她很想往好的方面去想,但是一說到這個時候的日本人,腦子裡全是大屠殺,毒氣戰還有人體實驗一類的。無論哪一個都是罄竹難書的罪行。
封景崧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反問道:「你好像很怕日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