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篤定除了她以外不會有人打擾。
晏寧剛要在他對面坐下,沈濯皺了下眉,不悅道:「坐那麼遠,難不成我能吃了你嗎?」
晏寧總覺得今天沈濯有些咄咄逼人,大概是心情不好。她深呼吸,換到他身邊的位置坐下,剛摘下墨鏡放進包里,沈濯又問:「你眼睛怎麼了?」
「水腫。」
水腫能腫成這樣?
沈濯沒再問,換上一副公事公辦的面孔:「關澤讓你跟我談什麼?」
讓她說點好話。
晏寧不知道從何說起,但想到關澤昨晚明明和沈濯吃過飯,今早還是打電話讓她幫忙,說明昨晚應該沒談妥,她打探他的態度,迂迴地問:「waterfire那份報告你看了嗎?」
「沒有。」沈濯慢條斯理地喝一碗海鮮粥,「字太多,懶得看。」
態度冷淡,讓晏寧懷疑他是否真的想做這樁併購案。
她微微無語:「裡面有很多混淆視聽的內容,你既然想對廣焱發出收購要約,前期的盡調已經做過了吧?審計也不是吃乾飯的,廣焱的財務有沒有問題,他們不會發現不了。」
沈濯很贊同似地點點頭:「不錯。別光顧著說話,一起吃點東西吧。」
他果然不是誠心的吧?
晏寧罕見地帶上幾分怒氣問:「你到底想怎麼樣?」
把她叫來,又擺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樣,壓根不想和她認真溝通。
沈濯喝掉小半碗海鮮粥,放下勺子,靠在寬大的扶手椅看晏寧,臉上流露出饒有興味的神色。他的語氣溫柔又平和,像是包容:「那你想讓我怎麼樣,晏寧?」
像一盆冷水兜頭澆下,晏寧的火氣立刻散了。他問的不是關澤想怎麼樣,而是她想怎麼樣。
她又想怎麼樣呢?難道還能借著以往那點情分挾持他讓步嗎?廣焱的股價被做空,他是有利的一方。
況且他們之間還真的有一點情份在嗎?
晏寧輕輕搖了下頭:「沒事,關澤只是想讓我來當說客。你有你自己的考量……」
沈濯不愛聽晏寧說這種冠冕堂皇的鬼話。
哪怕求求他呢,他又不會拒絕。
「我知道了,先吃飯吧。」
「不用了,我來之前吃過了。」晏寧一刻也不想多待,準備離開,「我先走了,沈總您慢用。」
還沒來得及起身,沈濯叫他:「囡囡。」
這個稱呼把晏寧拉回三年前,讓她恍惚片刻。
沈濯小時候常住上海,會說一點上海話,知道她勉強算半個上海人以後,經常叫她囡囡打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