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寧正聽的昏昏欲睡,一個激靈,也沒想到走神被戳穿,不好意思地朝Eric笑了笑,見他一臉震驚,乾脆破罐子破摔:「你說那個,什麼什麼司機?」
氣氛凝固了。
Eric的臉色不太好看,嘴角抽了抽,似乎想扯出一個得體的微笑:「……陀思妥耶夫斯基。」
「哦哦,陀思妥耶夫斯基。這名跟念繞口令似的。」晏寧長長的、濃密又卷翹的睫毛眨了幾下,十分真誠地問:「他是幹什麼的呀,計程車司機嗎?」
Eric一臉失落地走了,留下晏寧和沈濯笑歪在椅子裡。
沈濯笑夠了,直起身評價道:「真土,來來回回就那幾句話,也不知道講點新鮮的。」
「你還說呢。」晏寧說,「人家說不定回去想,這女人看起來挺正常的,沒想到是個腦子不好的。」
「他才腦子不好,都那麼明顯不認識他了,還聊起來沒完。」沈濯俯身過來,遮住一小片光,「別動。」
「怎麼了?」
晏寧真的沒動,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聽話。
有根睫毛落在眼瞼下,沈濯手心托著她的臉,拇指指腹擦了兩下:「睫毛掉了。」
那塊皮膚被磨得發燙。
沈濯看了眼指腹,隨口說:「你沒化妝啊?」
Julia不知從哪裡冒出來:「死直男,不是塗個口紅就叫化妝好麼,你看看她這張臉,比粉底都白,用得著化妝嗎?」
沈濯端詳她。
確實漂亮。
女媧雕刻這張臉時一定十分用心,每一個角度都好看,每一處都漂亮,額頭飽滿,五官精緻,眉目間一抹淡然,是一種有些古典韻味的東方美,偏偏筆鋒濃郁的輪廓又流露出鋒芒,美得那麼鮮明。不笑的時候,冷峻又高貴,笑起來,冰雪消融,那雙眼睛顧盼生輝,藏著連綿不斷的整個春天。
也不怪有人這樣搭訕她。
她漂亮的任何話題都顯得俗氣,只好挑挑揀揀,選些起碼聽起來很唬人的來。
沈濯掀起眼皮,轉向Julia,看她像顆閃閃發光的大瓦數電燈泡:「Mario今天也在。」
哪壺不開提哪壺,這天沒法聊了,Julia白他一眼,轉頭看見她的哪位bb,熱情似火地撲上去。
這邊Julia剛走,兩人還沒來得及說上話,那邊沈佑又過來了。沈濯被她們弄得沒脾氣,靠在椅子裡對著晏寧無奈地笑。
沈佑問:「哥,我的禮物呢?」
「回去給你。」沈濯說,「不是還沒到你生日?」
每年提前三天慶祝生日是慣例,一天和朋友,一天和家人,一天自由安排。沈佑撇撇嘴:「你也沒祝我生日快樂!」
「剛來的時候就祝了。」
「是嗎?」沈佑眨著水靈靈的大眼睛,「我不管,你要送我雙份禮物!」
「好好好。」沈濯一一應下,像趕蒼蠅一樣揮揮手,「快走吧,別煩我了。」
今天這麼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