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兩支……
晏寧沒有點第三支。
她很克制,這些年似乎一直如此,不喝太多酒,不抽太多煙,也不讓自己有太多情緒,只有這樣才能熬過那些漫長的,看上去花團錦簇細想之下竟然如此孤寂的日子。
煙花燃的很快,轉瞬即逝,空中歸於平靜,連一絲餘溫都沒留下。
沈濯開完視頻會議,已經是深夜了,原本打算回酒店,走到客廳,被沈澈留下。
「太晚了,在家住一晚吧。」沈澈揉揉眉心,扭頭吩咐麗姐,「不用驚動廚房,去煮兩碗面來。」
沈濯不置可否,在桌邊坐下。
面很快端上來,蝦子面,放了煎蛋和小青菜進去。
沈濯默不作聲地吃麵。
這幾年沈濯基本上只在過年這種不得不露面的日子才回沈家,平時回香港也都是住在周聿安名下的酒店。港島風言風語不斷,猜測沈家父子倆關係為何惡化,都被沈澈壓下去了。
他是家中長子,又和沈濯是親兄弟,最不願意看到這種局面。
如今沈濯有所鬆動,這是好事。
「怎麼忙到這麼晚?」沈澈關切地問。
「你不也忙到這麼晚?」
沈誠明忽然病倒,沈澈的工作量激增,他一邊處理大有貓膩的併購案,一邊趁此機會收攏集團內的權力。
「我一直很忙。」
相比之下每天蹲在京城廣焱集團董事長辦公室的沈濯像個閒人。
「……紐約那邊出了點小麻煩,沒事。」沈濯放下筷子,「我先去休息了。」
態度不咸不淡,但總歸願意在家待一晚了。
三年前父子倆鬧的不可開交的時候,他不在香港,不知內情,後來沒有人願意提起這件不光彩的事情,沈澈只隱約知道一點。
他其實很羨慕沈濯可以一走了之,大家族對他們來說是與生俱來的榮譽,也是責任和拘束,他是長子長孫,占著這個名分,也不得不為此放棄更多東西。
沈澈靜靜地看著旋轉樓梯上沈濯的背影,在心底嘆了口氣。
「沈濯。」沈澈叫他。
沈濯腳步一頓,微微側過頭:「怎麼了?」
沈澈揉著眉心:「有時間去醫院看看,不要讓人看笑話。」
「笑話?」沈濯若有所思地挑起一邊眉梢,上揚的唇角流露出毫不掩飾的諷刺,「沈誠明這個人本身就是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