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後門很隱蔽,是暗門,不仔細一寸寸地摸過去,都不會發現牆上還有面門,以往狗仔也只會守在前門,沒人發現過。
但是遠遠的,兩人都看見一道身影守在門口。
走近了,才看清是那個寸頭狗仔。
晏寧腳步頓住,於年拼命地擋在她前面,警惕地望著男人。
「攝像機沒開。」寸頭小哥把攝像機放下,指了下前面,「人都在前面,我給他們說你家沒後門,快進去吧,回家了就別出來了。」
整座城市尚在睡夢之中,冬天天亮的晚,凌晨五六點,到處還是黑漆漆的,男人隱在夜色中的面孔有些模糊,一雙眼睛卻很亮。
晏寧愣了幾秒,說不清什麼滋味在心裡暈開。
可能這世界也沒那麼壞。
晏寧拉著於年小跑,在進門前,轉過身,朝他微微鞠了一躬。
她想道謝,可嗓子像被冰塊凍上了,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紐約,沈濯剛開完會,並沒急著離開會議室,下一場高層會議在十幾分鐘後,他趁著這個空隙打開手機,輕車熟路地點進微博。
早早收到可憐的李秘消息的祁溫言立在他身側,眼睜睜看著他的臉色在一瞬間沉下去,渾身散發出一種駭人的氣息。是一頭蟄伏的獅王露出他的鋒芒。
祁溫言看著他撥一通電話,那邊卻沒人接,他的神色在忙音中越來越陰沉,像紐約暴雪時晦暗的天空。
祁溫言垂下眸,在心底數了三秒,果然聽見沈濯陡然起身往外走。
「Hi,Mathias,你要去哪?」王財在走廊撞見他。
沈濯沒應聲,於是王財問祁溫言:「他要去哪?」
「他要回國。」祁溫言說。
臨時買不到機票,沈濯一分鐘也等不下去,動用了一點關係,緊急申請國際航線,波音747在首都國際機場降落,司機早已等在那兒。
紐約飛北京,十六個小時,從機場去晏寧家的路上,沈濯登上了屬下給他註冊的實名認證的微博帳號,發了這條帳號的第一個微博。
到晏寧家樓下時,已經是晏寧回北京的第二天傍晚了,天氣不好,陰沉沉的,風也大,整棟房子都黑著,只有入戶門一盞簡約的方形壁燈亮著,沈濯按下門鈴。
晏寧從室內對講屏看見沈濯,眉眼落拓,沾著風霜。
「出來,晏寧。」
他背後的閃光燈已經連成一片了。
晏寧猶豫了一會兒。她在這棟房子裡躲了一天,外面的娛記不知道她究竟有沒有回家,也只好枯守著。
晏寧不願意出去見人,好像只要一出門,無數張血盆大口就會吃了她。
但無論什麼時候沈濯的出現都能和「安全」兩個字聯繫在一起。晏寧想了想,還是決定推門出去。
雖然她不知道沈濯想幹什麼。
但起碼他們倆在一塊兒,沈濯不會讓她受傷。
晏寧出去時其實被閃光燈晃了一下眼睛,這群娛記明目張胆到偷拍連閃光燈也不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