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辦公室在頂層,沒人發現他什麼時候下樓的,眾人隨著晏寧的目光望過去,偌大的辦公室內一下子鴉雀無聲。
他穿一件黑色大衣,身姿挺拔落拓,雋永眉目沒在昏暗的光線中,看不清表情,卻無端散發出冰冷駭人的氣息。
廣焱每年年會的菜單都要爭論足足半個月,但「大老闆不是冰塊,是製冰機」這一點卻在公司內部罕見地達成共識。
晏寧躊躇一瞬,不知該不該邁出這一步,剛想裝看不見他,沈濯冷聲開口:「你跟我出來。」
晏寧的逆反勁一下子就上來了,你誰啊,憑什麼我跟你出去?她轉過身背對著他:「晚上我和大家一起去聚餐。」
察覺到老闆和「老闆娘」之間微妙的氣氛,沒人敢應聲。
有膽子大的笑道:「嘿嘿,姐,我們不打擾你約會……」
眾人紛紛點頭。
晏寧:「……」
這群小叛徒,關鍵時刻沒一個人能靠得住。
晏寧拿出手機,邊看邊往外走,徹底拿沈濯當空氣,剛走到門口就被他攥住手腕。
沈濯盯著她側臉被於年蹭掉粉底的那塊皮膚,眉梢一揚,語氣淡然:「走啊,約會去。」
這些天沈濯找過她好多次,連影子都沒摸到。晏寧一副要和他斷聯的架勢,電話不接,微信不回,連去送飯的阿姨都被拒之門外,沈濯沒辦法,用上還在學校讀書時才會用的酸溜溜的把戲,讓花店日日送花,附上抄著聶魯達情詩的卡片,什麼「在我荒瘠的土地上,你是我最後的玫瑰」,晏寧看也沒看,都讓物業原封不動地再給他送回去。
今天聽說她來公司,沈濯下樓逮人,結果就看到剛剛那一幕。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她平時就是這麼和員工相處的?
沈濯輕飄飄地看了於年一眼。
那記眼神里仿佛有刀子,於年忍不住往後藏了藏,不知道哪裡惹製冰機不開心了。
「你自己約去吧。」晏寧舉起手機揚了揚,屏幕上赫然是她和蕭知許的聊天記錄,約著晚上一起去吃烤肉。
蕭知許秒回,並附上定位。
晏寧擲地有聲道:「我有約了!」
沈濯慢悠悠道:「哦,我本來想和你通個消息的。上次打你那個女人,警方那邊……」
話說一半,他看著晏寧亮晶晶的眸子,勾了勾唇:「算了,你也不想聽。」
沈濯抬腿就走,頭也不回,人已經快到電梯前。
陰謀,這一定是沈濯的陰謀。
但晏寧真的挺想聽的,心裡兩個小人打了一番架,她還是跟上去。
「你現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