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行。他平時很乖的。」
晏寧半信半疑,掛斷視頻,收拾東西帶他回了隔壁。
墩墩叼著他心愛的小胡蘿蔔玩具在客廳里玩,用濕漉漉的鼻頭在房間裡聞來聞去,渴了就去喝水,想尿尿就去尿墊,乖巧的不得了。
「小笨狗。」晏寧捏著小胡蘿蔔逗他玩,想了想,把他撈起來抱在懷裡,拍了張照給沈濯發過去。
照片是四十五度俯拍的死亡角度,晏寧仰著臉笑,很傻地比剪刀手,懷裡的墩墩沒看鏡頭,似乎是想跳下去,被她橫腰攔住。
沈濯看了一會兒,默默點擊保存。
接著晏寧發來一條新消息:「他真的不亂尿尿了!」
「把他放在我家吧。」
晏寧問:「那誰來照顧他?」
他還太小了,就算晏寧每天定時來餵飯,他也沒辦法一個人待在家裡。
沈濯小幅度地扯了下唇,手指在屏幕上飛快地點了幾下:「你也住在我家不就好了?」
「住主臥。」
晏寧怔了片刻,抬手在墩墩背上擼了兩把,小聲嘀咕:「你跟你爸是一夥兒的吧?」
為了照顧孩子,她也只能留下來。
晏寧去主臥逛了逛,她最近常常留宿這裡,所以東西也都準備的很齊全。
衣帽間裡有很多她尺碼的衣服,從睡衣到日常穿的外套一應俱全,衛生間裡什麼東西都是雙份的,洗漱台上放著兩個漱口杯,牙刷都是情侶款,一粉一藍,藍色的那支是沈濯的,粉色那支是她的。
晏寧換上睡袍去洗澡,吹乾頭髮躺進主臥床上,陷在柔軟的被窩裡,還能聞到上面殘留的沈濯的味道,冷而淡的木質香。
這種感覺很奇怪,和同居也沒什麼區別……
大年初七,正式開工。依照慣例,蕭知許和晏寧去工作室給大家發開工紅包,然後趁著時間還早,去寺廟上香。
春節假期結束的第一天,寺里依舊人潮洶湧。陽光從一排數百年高齡的老樹中穿過,照在對面那排古樸開裂的樹皮上,青石板路上橫著一縷一縷的光影,細小的浮塵在裡面跳躍。
晏寧去贈香處領了三支香,隨著人群到大雄寶殿前。這裡是一處皇家寺廟,建制規格同紫禁城,朱紅色的牆與明黃琉璃瓦沐浴陽光之中,三重飛檐莊嚴恢宏,比尋常寺廟氣勢更雄偉。
晏寧和她的同行們一樣,每年跟著蕭知許來拜很多次佛,上很多次香,其實她並不信這些,大多數時候都很少許願,只是求個心安。
這次俯身拜下去時,心裡卻冒出一個念頭——希望沈濯永遠得償所願。
再度俯身,一點香灰落到她手背上。
拜三拜,經幡在風中翻飛,耳畔風聲獵獵,人間俗世的心愿也隨著燃盡的香火,上達神明下至九幽。
她攏著被吹散的頭髮起身,把香扔進香爐,轉身去找蕭知許,想給她看自己手背上被燙到的地方,視線逡巡,陡然在側殿門前的經筒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