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漪的目光掠過金屬扣上的劃痕,含笑說:「有男朋友了嗎?也不帶出來給媽媽看一看。」
「啊……」晏寧訕訕的,不知怎麼回答。
和連漪見面時,她儘量避免讓她知道沈濯的存在。總歸她要出國定居,以後也夠嗆會出席她的婚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晏寧抬頭看她,卻莫名被刺了一下。連漪的笑裡帶著更複雜的含義,口中說著「男朋友」,實際心裡不知在想什麼。
誤會就誤會吧。晏寧笑了下,只說:「沒有。」
「我前天新買了個包包,你拿去用吧。女孩子大了,是要有點拿得出手的東西裝點門面。」連漪抿著咖啡,漫不經心說,「其實也無所謂的,給別人看的罷了,沒必要為了這些東西走錯路,你說是不是?」
晏寧沒應聲,連漪也翻過這篇沒再談,十一月的淺水灣也沒什麼好景色,母女倆喝完一杯咖啡就散了。過了幾天,連漪又叫晏寧出來吃飯,到了才發現還有幾位港府要員的太太。
鄭婉秋也在。
晏寧一時分不清,是連家書香門第的身份讓連漪能拿到這場晚餐的入場券,還是鄭婉秋故意的。
有人問鄭婉秋,聽說沈二少和霍三小姐好事將近。鄭婉秋不動聲色地笑,說:「婚期還沒定下來,只是預備年底先訂婚。」
晏寧頓時遍體生寒,臉上卻一陣陣發燙,怔愣地望向連漪,她沒什麼表情,正切一塊牛排。
鄭婉秋有意說出這番話,連漪也有意讓她聽。整張桌上,只有她像被敲打、供人取樂的小丑。
有那麼一瞬間,晏寧難堪的想不顧禮儀轉頭離開,也是在那一瞬間,她第一次對這份感情產生了動搖。
要不還是算了吧,她想。
連漪第二天離港,和男友去新加坡。
整個冬季,沒有一個好消息,壞消息卻接踵而至。
連漪離開香港後沒幾天,晏寧收到祖父病逝的消息,回蘇州奔喪。老人家八十多了,這幾年身體一直不好,總會有這一天的。晏寧看的很淡,許是自小就很少待在祖父母身邊,關係並沒多密切。
出發前沈濯替她收拾行李。
那段時間,他總是小心翼翼,連Maggie的名字都很少提了。本就是多事之秋,又遇到這樣的白事,怕她傷心,晚上吃完飯,欲言又止,旁敲側擊地打聽她心情。
晏寧倒沒受什麼影響,摟著他的腰問:「我要回去一周呢,想不想我?」
「想,想死了。」沈濯吻她的頭髮,又說,「替我給爺爺磕個頭吧。」
晏寧拉著他躺在床上:「想的到美,你還沒名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