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機場到學校,一路山道難走,又下著雪,越野車輪胎上拴著鐵鏈,本地的司機也不敢接這個活,沈濯只得自己開車進山。
路面顛簸不平,車速開不快,山道上一面是山,一面是懸崖,蜿蜒曲折,稍有不慎,車毀人亡。
越野車碾著積雪吱呀吱呀地響,大燈照著紛亂的雪花,破開無邊的黑夜。
晏寧對下雪天總有一種很奇怪的感情,她喜歡雪,但一到這種天氣,如果是孤身一人,就免不了難過,渾身這也不舒服那也不舒服的,仿佛身體的某一部分,替她永遠記住了那場人造雪。
晏寧站起身,想關上窗戶回去睡覺,扶上窗框,視線往下一掠,一輛黑色越野車停在樓下。
這學校連個操場都沒有,學生們平時就圍在樓前的空地上跑操,不大的一塊地方,白熾燈明晃晃地照著水泥地,一眼就能望盡。
沈濯從車上下來,偏過頭和校長說了幾句話,然後掀起眼皮,望向晏寧站的窗口。
距離遠,晏寧看不清他的神色,一身肅殺的寒意卻蓋過了千山的白雪。
晏寧站著沒動,過了一會兒聽見敲門聲,剛走到門口,沈濯自己就推門進來了。
晏寧看一眼表,凌晨了,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從北京趕過來的,眉目間染了一層霜雪,眸中像萬里冰封的西伯利亞湖水,湖面上正醞釀著一場風暴。
晏寧視線落在他肩膀上,黑色羊絨大衣上沾著雪,已經打濕了一小塊面料。
好像有很多話堵在喉間,最後只化成一聲嘆息。她和沈濯之間從來都是這樣,她向後躲,沈濯孜孜不倦地追,強硬地要擠進她的生活里。
這三年真的沒有在等他再一次追上來嗎?不是的,她每天都在等,金鐘獎上再見面,是一種近乎塵埃落定的心境。
晏寧這輩子能信任的人和事並不多,她親緣淡薄,連親生父母在她生命中留下的痕跡都不過像鳥雀掠過雪面,雪化了就沒了。只有沈濯,她從未懷疑過他愛她,好像只要等待,不論走到哪裡,他都會如神兵天降般出現。
晏寧抬手拂去他肩上的雪,下一秒忽然整個人被扛起來。
晏寧由著他把她放在腿上,但趴著的姿勢很奇怪,她還沒反應過來為什麼要這樣,突然只聽見「啪」的一聲,沈濯揚手重重打在了她屁股上。
他手勁大,真槍實彈的射擊場裡練出來的,沒收著勁的一巴掌下去,臀部像炸開一樣疼,因此帶來的難堪卻更讓人難以承受,二十七八歲了還像小孩子一樣被抱在腿上打屁股,這裡隔音也不好,萬一再被人聽到了,她就不要活了。
晏寧愣了兩秒鐘,漂亮的眼睛裡聚滿水光,隨即迅速蹬著腿掙紮起來。
「你……你混蛋!」
這時候平時懶得鍛鍊的劣勢就充分顯現出來了,她這點力氣在沈濯眼裡微不足道。
沈濯緊緊抱起她,像是要把她揉碎了混進骨血里一樣,勒的她骨頭都生疼。男人趴在她頸窩裡,沒有聲響,晏寧蹬著腿踢他,也用了十分的力氣,好幾次腳腕都疼,忽然覺得頸窩裡水淋淋的一片濕潤。=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