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寧說:「太普通了。」
「你聽過那句話嗎?時尚的完成度主要靠臉。」沈濯歪著頭看她,忽然「嘖」了一聲,「今天有點不一樣啊,阿囡?」
兩個人說話的時候仿佛有層冒粉紅泡泡的結界,核彈都穿不透,於年簡直沒眼看,功成身退,抱著她的一大盒巧克力溜了,留他們倆在那談情說愛,臨走之前還好心地提醒了句——「別忘了時間啊!」
最後他們倆還是穿了簡單的白襯衫牛仔褲,外面套羊絨大衣,都是經典款式,一眼看過去,真跟情侶裝似的。
到民政局門口,四點半。
這個點人不多了,不用排隊,晏寧牽著沈濯的手走進辦事大廳,忽然感到緊張——這還是她第一次結婚呢。
說結就結了,好突然。走到這了晏寧才想起來,他們連老黃曆都沒看。
晏寧拖著步子,越走越慢。
要不要現在看一眼?
沈濯攥緊她的手,說:「現在想反悔可不行了啊!我喜糖都發下去了。」
晏寧說:「沒看黃曆。」
沈濯莞爾,很能理解她的心情,他一樣緊張,雖然不知道在緊張什麼,但心裡就是飄忽忽的。他人生中沒有哪個時刻比今天更重要,所以這樣的心境也沒有經驗可循。
所以他強迫症似的,平時上億的合同文件都懶得看第二遍的人,今天一路上一遍遍地檢查材料,生怕哪一樣漏了沒帶。
似乎心潮起伏,比那時被埋在廢墟下還要激烈。他們即將成為合法夫妻了。「合法夫妻」,沈濯一想到這四個字,嘴都要笑裂了。
他深吸一口氣,穩住心神,說:「封建迷信要不得。」
晏寧嘆氣:「我可能是被蕭知許傳染了。」
「我找人算過了,今天這個日子正好。」沈濯輕聲承認自己的腐朽。
他從不信這些,卻在決定登記結婚前,鬼使神差地找人求了讖語,算了日期。他知道這些人都愛說吉祥話,可他一擲千金,就是想聽吉祥話。
聽他們是金玉良緣天作之合,聽他們能白頭偕老生死與共。
晏寧點點頭,說:「好。」
只要和他在一起,哪天都好。
交了材料,工作人員讓他們去二樓等待叫號,快下班的點,不用等待,上了二樓就聽見他們的號碼,然後就是簽材料,按手印,拿到那兩個紅本本的時候,隨之而來是工作人員的一句「新婚快樂」,晏寧方有種如夢初醒之感——她真的結婚了。
和沈濯結婚了。
晏寧揉揉臉,眼底泛起一層霧氣,鼻頭也酸,有點想哭。
十八歲,看到自己的錄取通知書上是心心念念的大學時,大概也是這樣的反應。
沈濯一手摟著她,一手從口袋裡拿出提前準備好的喜糖分給工作人員,又多收穫了兩句新婚祝福。
他聽的高興,出了民政局,嘴角就沒掉下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