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給你接熱水。」她反手覆蓋男人青筋浮凸的手背,安撫似的輕輕握了握,又柔聲補充,「我一會兒就回來。」
顧北這才如夢方醒般倉皇鬆開手。
自己的反應有些過激了。
他低頭抿了抿乾澀的唇,從嗓子眼擠出一個微不可聞的:「嗯。」
望著女孩逐漸走遠的背影,顧北忽然長長地、重重地,呼出胸口憋了許久的一團氣。
他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從醒來看到荊梨近在咫尺的那張臉開始心臟就一直跳得厲害。
估計與他剛才做的夢有關。
是不是夢他都不太能確定。
只記得耳邊傳來女孩低到幾乎聽不見的繾綣呢喃。
以及她俯身落在他眉心的一吻。
思及此,顧北不禁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眉頭,那裡還殘存著女孩唇瓣濕潤的觸感。
好真實,真實到他心底也在不受控地希望這個吻是真實的。
這個念頭剛起來,顧北猛地一怔,眼裡瀰漫起掙扎的郁色。
他自我唾棄地閉上眼,全身的肌肉都在繃緊,垂落的雙手死死攥成拳。
這一刻,他覺得自己應該是出問題了。
大問題。
不光是生理上,心理也是。
都說夢是真實心理的反射。
他現在連夢裡都開始不由自主地越軌了。
也許他真要好好考慮一下自己的終身大事了。
他需要在事態還沒進一步糟糕前趕快撥正自己病亂的心態。
去接觸其他的異性,談一場正常男女之間的,正常的戀愛。
而不是像一隻發情的公狗一樣,對自己從小帶大的妹妹產生不該有的欲望,以及……卑劣的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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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只有一堂課,荊梨乾脆向班主任請了假,陪顧北打完剩下的點滴。
直到天邊暮色降臨,他們才從醫院出來。
顧北的車還停在設計院,荊梨便打了輛車。
等車的空檔,二人誰都沒說話,氛圍靜得詭異。
有些受不了這種沉默,荊梨偏頭看了顧北一眼。
男人臉色還很蒼白,半闔著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站在路邊單手按著胸口,一副弱不禁風的病美人既視感。
那股難受的酸勁又冒了出來,她沒忍住,開口酸道:「三明治好吃嗎?」
聽到這話,顧北掀起眼睫望向她,對上女孩別彆扭扭的模樣,唇角不由牽動了一下:「好吃。」
荊梨呼吸一澀,裝作不在乎地別過腦袋。
片刻後,她鼻音濃重地嗡聲說:「就那麼好吃,好吃到你連命都不要了。」
顧北不知道她心裡的彎彎繞繞,聞言苦笑:「如果知道那裡面有花生醬我一定不會吃。」
荊梨一頓:「不知道?」但隨即她又咕噥地切了聲,「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我看是捨不得人家失望吧……」
她越說越小聲,酸味都快要溢出來了。
「說什麼呢?」
身後陡然出現的聲音嚇了她一跳,荊梨猛地回頭,雙目微瞠,發現顧北不知何時站在了她的背後。
對上男人似笑非笑的鳳眼,她不禁臉頰發燙,有種吃醋被抓包的羞赧。
「這就被嚇到啦。」顧北失笑,胸膛發出愉悅的震顫。
荊梨似嗔似怒地瞪了他一眼,不吭聲了。
顧北斂了笑,繼續解釋:「是真的不知道,我已經快忘了花生的味道了,當時注意力也不在三明治上,吃完才反應過來。」
荊梨冷哼:「活該。」
嘴角卻抑制不住地微揚。
愛會讓人一瞬間地獄,又一瞬間天堂。
很折磨,很上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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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後,二人終於艱難地回到家。
早上出門還只有一個人負傷,沒想到晚上回來兩個人都倒下了。
顧北解開領口的扣子,露出胸前大片的肌膚,紅疹比起白天要消了點,看著沒那麼可怖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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