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你有這份信心,」豐臣吉光緩緩道:「我們如果能找到那人就好了,以通敵的罪名威脅他,不怕他不就範。
如果他能為我所用,我便如虎添翼了——不光能借他之手放出假消息迷惑豐臣謙一,還可以讓他幫我們儘快復活墨娘。
到時候我們再整頓兵馬,殺回東瀛去,打豐臣謙一一個措手不及,拿回本該屬於我的東西!」
「吉光君英明,火烈祝大人得償所願!」
這時,頭頂的機關好像動了一下,芬兒捂住嘴巴,奮力地往外面跑去。
豐臣吉光一拍床榻:「快抓住她!格殺勿論!」
「是!」
火烈像一團黑色的煙霧,追趕著芬兒,芬兒大驚失色,又因為心裡太慌被石頭絆倒。
她往後縮去,驚恐萬分。
「求你了,別……別殺我,我什麼都沒看見!」
黑衣人卻離她越來越近。
烏雲遮住了月光,一切都變得黯淡起來……
***
景暄和在自家宅子歇息了一晚,第二日便帶著墨寶趕往了綠柳山莊,誰知卻聽到了芬兒的死訊。
管事嬤嬤說,她晚上去丫鬟房清點人數,發現少了一個人,仔細一看原來是芬兒不見了。
她當時還以為這個丫頭跑去廚房偷吃了,或者有什麼相好的,夜會情郎去了,便想著等她回來再好好懲治。誰知半天沒見人,嬤嬤撐不住了,不知怎的就睡著了。
一晃到了第二天,有僕役在湖邊的草叢發現了她的屍體,正在湖的南邊。
景暄和很為芬兒的死感到難過,前幾日還是活生生的小丫頭,怎麼如今就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兇手簡直沒有心,畜生不如!
她內心憋悶,將白布掀開,幫芬兒驗屍。
芬兒的眼睛有一種空洞的可怖,她死不瞑目,幽怨無比。
景暄和仔細檢查,發現她死前還被人性侵過,身上全是青紅的痕跡。最後是被一把刀插入胸口,結束了性命。
看傷口的痕跡,還是之前那把武士刀。
芬兒不能白死!景暄和在心中對自己說。
她的手覆到芬兒的眼睛上,將她的眼睛閉上。
突然看到芬兒手裡緊緊地抓住什麼東西,景暄和將她的手指打開,發現是一朵揉碎的白花。
這白花很漂亮,是玉蘭花的花瓣。
景暄和記得,在湖的西南處有一株白玉蘭,如今正是玉蘭花盛開的季節,花樹開滿了雪色的白花,明媚的陽光照上去,恍若仙界瓊芝。
想必那裡便是第一案發現場,兇手為了掩人耳目,將芬兒殺害後,又將她拋屍到南邊,好混淆視聽。
可惡!
景暄和出了門,阿呆等候在門外,看她心情不爽的樣子,安慰道:「老大,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只能說人各有命。」
「我才不信什麼命!是兇手害了她,讓她在大好的青春年華失去性命,我一定要抓住他們,為芬兒報仇!」
憤怒像火山一般壓抑在心中,亟待爆發。
她快步而行,往那白玉蘭的方向而去。
……
遠遠地就看到玉蘭樹,樹邊有一座亭子,用石塊砌築而成,呈棕褐色,並不顯眼。
景暄和剛想靠近,卻看到玉蘭樹附近已經被圍了起來,幾個家丁守在那裡,似乎生人勿進。
景暄和將令牌拿出,說自己是錦衣衛辦案,家丁們卻說,是莊主柳幕鶴吩咐的,他們必須守在這裡不讓任何人進出,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能違背。
阿呆有些惱了:「你們再阻撓我們辦案,小心我把你們一個兩個都關到大牢里去!看你們還敢不敢這麼猖狂!」
家丁們有些為難,「哎,大人明鑑,我們也是沒有辦法啊!碰巧三日後便是莊主生母的忌辰,她的墓地就在玉蘭樹附近,所以今日一大早,莊主便派我們守在這裡了。」
景暄和把聲音放低道:「我也不為難你們,大家都是聽命行事的,都有本難念的經。要不叫你們莊主過來,我和他談談?」
家丁們這才如釋重負地答應了,連忙去請柳幕鶴。
柳幕鶴一身綠衣,信步走來,他的眉頭微皺,好像心情不大好。
「柳莊主,別來無恙啊。」景暄和與他打了個招呼。
柳幕鶴點點頭,「事情我都聽說了,真是不巧,家母的忌日便是三日後,往年這個時候我都派家丁將此處圍住,就是不想任何人打擾我母親的亡魂。
眾所周知,我的亡母許氏是父親的心頭摯愛。父親柳大儒總是思念亡妻,如今正逢她的忌日,就更不想要人打擾了。還請景大人不要為難在下,我也只是想盡一份孝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