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彩速度很快,往甘蔗叢里滑了進去,她緊緊地跟著它,一點也不敢放鬆。
他們穿越了一片荊棘,景暄和的衣服都被荊棘給刮破了,萬靈安也形容狼狽,只是誰也沒空在意這疼痛。
就這樣來到了一片水潭,山澗上嘩啦啦地留下泉水,這水潭不深,只是在潭邊發現了石碑。
景暄和放下萬靈安,確認了一下他還有氣息。
獨自往石碑走去,卻不認得上面的字,好像是一些象形文字,或是少數民族的文字。
只是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叉叉,也許是有人不讓其他人進入禁地。
阿彩吐著信子,進入了水潭,往山泉落下的地方游去,只見那處有一條間隙,仿佛一線天,只能一人通過。
景暄和咬咬牙,拉起萬靈安,也進入了水潭中,又推著他進入山澗。
走過最狹窄的部分後,眼前竟然豁然開朗起來,他們仿佛來到了一處桃花源,就像陶淵明《桃花源記》裡面描寫的那樣。
遠處有幾間茅草屋,上面升起了裊裊炊煙,幾個婦人穿著少數民族的衣裳,身上掛滿了銀飾,看到景暄和與萬靈安兩個外人,頓時瞪大了眼睛,像見到鬼一般。
她們互相說了幾句話,其中一人便向一座茅草屋跑去。
景暄和聽不懂她們的語言,只是比劃了一下,指了指萬靈安,意思是情況緊急,希望能獲得幫助。
不多時,便有族長打扮的人過來了,他戴著銀飾做的高高的帽子,和外面的人十分不同。
「你們是誰?」他會說漢話,雖然說的不流利。
景暄和將前因後果和他們說了,特別是提到了萬靈安現在的情況,族長點點頭,神情有些怔忪:「已經五十年了,五十年沒有外人進來過了,你們無意中闖入,難道是老天的召喚?」
幾個年輕的男子將萬靈安扶進了屋子,族長說這一處以前住了一個老婦人,後來她去世後,就沒有人再住了,他們可以歇息在這裡,不要客氣。
終於又點燃了火光,景暄和才伸展了一下身體,只覺得今日實在經歷了太多事,像是做夢一般。
婦人們給他們拿了兩套族中人的衣服,景暄和萬分感謝,又吃了野菜粥,還給萬靈安餵了一碗。
萬靈安的臉色逐漸紅潤起來,恢復了人色,只是他睡得很沉,好像陷入了一場大夢。
***
翌日。
萬靈安幽幽轉醒,只見景暄和睡在自己旁邊,她皺著眉,好像很不安穩的樣子,披散著頭髮,不似往日的凌厲。萬靈安伸手,撫平了她的眉頭。他昨日,定是讓她擔心了吧……
陽光打在她的臉上,好像她的睫毛上都掛上了金色的光亮。
他的身上換了衣服,難道是她幫忙的?她的身上也脫了舊衣,換上了和自己類似的衣服。
一開始決定引寒毒入體,萬靈安其實是存了自毀的心思,反正史書上說他三十五歲就死了,那麼有寒毒沒寒毒又有什麼關係?也許有寒毒,皇上不對他那麼防備,他的日子還能輕鬆一些。
這件事一直都像一把劍懸在他的心上。
一邊想著知道了歷史走向,他便不再是睜眼瞎,時間那麼有限,他能夠做出更加周密的計劃,而不是浪費時間,荒廢人生在一些無聊的事情上,而另一個聲音跟他說,他再努力又能怎樣?不還是死得那麼早,雖然他一直告訴自己三十多歲可以了,可是心底總還是有些不甘心,他要做的事情那麼多,為什麼上天三十多歲就要他去死呢?這不公平!
可是看著她的睡顏,他第一次有了想要活得更長久的衝動,他想和上天爭一爭時間,哪怕能夠多活幾年,不,幾年也許太貪心了,哪怕多活幾天也是好的。
他嘆了口氣,又望向了窗外。
陽光那麼好,可畢竟不屬於他。
景暄和好像做了一個夢,夢裡萬靈安突然中寒毒死了,她怎麼叫他都不醒,身體冷的像冰塊一般。
「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