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景暄和不信,他補充道:「每次殺人前,我都會要主人告知我那人曾做過的惡事,若是他該殺,我才會殺了他。這些年來,主人知道我脾氣執拗,也沒有違背過我的原則。」
「好,那你怎麼解釋,你要殺玉泰大師呢?他是清水禪寺的住持,德高望重,你還是殺了他。」
雖然嘴上說他「德高望重」,景暄和心中對他的人品還是鄙夷,要不是這妖僧,自己的內力也不會缺失至此,落得如此被動的境地。
西域人撇了撇嘴,「你說那個禿驢?不過是個害人的蠹蟲罷了。」
「此話何意?」
「清水禪寺名曰佛寺,實則用香火錢借貸給普通百姓,利息卻收的奇高,有些農民還不起利息,便霸占了他們的田地,還強占了他們的女兒賣去妓院,光我所知的就有十人,佛門本該是清靜之地,這些人簡直是污衊了佛門的名聲!你說,這樣的禿驢,該不該殺?」
景暄和吃了一大驚,沒想到這個西域人居然知道的這麼多。
玉泰住持不光下藥害他們,還做過如此喪盡天良的事情,實在是令人咋舌。
這樣一想,這西域人也許不是壞人,相反,還有些正義感在身上……
「玉泰住持著實可惡,你殺了他也算是為民除害了,可是,你的主人派你殺他,卻是為了幫助真正的兇手脫身,從這個角度來說,你也是助紂為虐了。」
「那我不管,我是一個殺手,既然有了殺他的理由,執行命令便是我的天職了。」他聲音洪亮道。
景暄和稍稍鬆了口氣,如此說來,這人不是濫殺無辜之人,可她還是要想辦法逃出去,否則便會誤了案子。
他靠在另一邊的山洞,似乎在休息,衣襟半敞,露出了裡面的孤狼圖騰。
景暄和一驚,真是無巧不成書,她派齊三陌去打聽這個圖騰,沒想到他們部落的人居然就在眼前!
當然不能放過這個絕佳的機會,她試探道:「你這紋身好生威武,真氣派!難道你們西域人每個人都要紋嗎?」
那人睜開眼,「當然不是,這是我們部落獨有的。」
「你們是什麼部落?」
「吉……」那人沒有繼續說,一雙深邃的眼睛只是防備地盯著他。
「你放心,我可不是想套你的話,只是閒聊而已,」景暄和微笑道:「仁兄,我只是對紋身感到稀奇而已,沒有惡意的,你們西域大大小小那麼多國家和部落,我又沒去過,能有什麼企圖呢。」
「你這女子尤其狡詐,我不得不防,試想短短時日內便能從一個小捕快升成正四品的京官,還是以女子之身,實力不容小覷。」
「沒想到你對我了解的倒很清楚。」景暄和笑了笑,「不容小覷的是你主人,明明隱在暗處,卻對大明如此了解,看來是有籌謀啊。」
那人不置可否,沒有回答景暄和的話。
她見他不說話了,也不搭腔了,還是好好休息,養精蓄銳吧。
……
洞外雨似乎停了,只有滴滴答答的水聲,仿佛譜了一曲催眠之音。
這個夜晚,景暄和睡得極不安穩,腦中斷斷續續地做了很多夢。
到半夜時,突然被一陣急促的呼吸聲吵醒。
西域人似乎很是痛苦的樣子,蜷縮在角落,捂住胸口,額頭滲出很多冷汗,他從腰間拿出藥瓶,可是手一抖,藥瓶卻掉到了景暄和的腳邊。
他似乎失去了所有力氣,只是無助地抽搐著。
景暄和手腳雖被綁住,卻能緩慢移動到他的身邊,抽出他腰上的刀子,一下子便將繩子解開了。
撿起掉落的瓷瓶,裡面有一顆藥,應該是他主人控制他的手段。
一想到他說過,自己是個藥人,想必從小到大已經嘗過了太多毒藥,他的主人想把他培養成一把殺人不眨眼的刀子,可是他卻執拗地堅持著看起來有些可笑的「原則」。
從功利的角度來講,她完全可以丟下他逃跑,讓他在此自生自滅。
反正他們也是毫無干係的,東郭先生與狼的故事她聽得太多了,所以,何必對這個番邦人有什麼惻隱之心呢?
景暄和蹲下來,目光清明地對他說:「你剛才說『原則』,可是如果你的主人要你殺一無辜之人,但你不殺,他就不給你解藥,你會怎麼辦呢?」=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