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書生之後的境況如何呢?」
「沒過多久,這書生竟生了一場大病,病來如山倒,不久便奄奄一息了,在他死前,他嘴裡一直念叨著:『別過來……別過來……』,那樣子似乎被鬼怪纏身,無法掙脫。」
「這麼可惜,那麼他豈不是英年早逝?」
「誰說不是呢?世人都說就是因為他打開了地獄的大門,才落得如此悽慘的下場。」老者頓了頓,「所以姑娘,如果你非要去望春縣,我還是那句話,請千萬當心,珍重自身才是最要緊的。」
景暄和點點頭,沉聲道:「多謝您的提醒!只是我一向不信這些神鬼傳說,只想著能剿滅那伙匪徒便是最大的願望。」
「這伙土匪最初不過是些流民罷了,後來聚集起來,落草為寇,竟成了氣候,聽說匪首是一名青年人,只是他很神秘,一直不露臉,平日裡也只是戴著一個鬼面具,無人見過他的樣子。」
「那他姓甚名誰,是何方人士呢?」景暄和有些好奇,只想著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沒想到,老者卻遺憾地搖了搖頭,「不知姓名,更不知他的籍貫,只是他手段高明,又智計百出,所以那些匪徒們都對他言聽計從,只是有一點,便是他十分好色,最喜歡美貌的小姑娘,只要被他抓去,便是有來無回,如入魔窟啊。」
「可惡!」景暄和不由得有些憤怒,更想與那人較量一番了。
「待你從望春縣回來後,何不去我家喝酒?小老兒家別的沒有,美酒可是一大堆,更別提那四十年的女兒紅,還未給人喝過呢。」老者很熱心地提議道。
景暄和微微一笑,「好,那咱們就算說好了!若我能成功歸來,定去拜訪您!」
……
話別老者後,景暄和與徐芃敏繼續踏上了前往望春縣的道路。
在馬車上,景暄和還沉浸在老者的故事中,神情有些怔忪。
見她不說話,徐芃敏問她:「怎麼了?怎麼魂不守舍的?」
景暄和還在發呆,沒有回她。
徐芃敏將手在她眼前晃了兩下,景暄和這才如夢初醒一般。
「啊,什麼?」她反問徐芃敏。
「沒什麼,只是見你神思恍惚的樣子,那老者是說了什麼奇怪的話嗎?」
景暄和不由得問徐芃敏:「你相信這世界上有地獄存在嗎?」
徐芃敏一愣,「景姐姐,怎麼會如此問?」
「剛才聽了一個故事,那老爺爺說望春縣有一口井叫『小歸墟』,那是通往地獄的入口。」
景暄和將那個故事原原本本地與徐芃敏說了,徐芃敏也很驚異,連連感嘆世間竟有這樣的地方。
出乎意料的是,她倒覺得很有意思:「怪不得我爹要我出來歷練,若是一直困在家中,怎會聽到如此有意思的故事呢?景姐姐,若你成功剿匪,想去那『小歸墟』一探究竟,一定不要忘記叫上我!」
「好,一言為定!」
外面突然傳來嘈雜的聲音,好像有人騎著馬靠近,馬蹄聲越來越急促,就快要逼近她們。
景暄和握緊繡春刀,徐芃敏也抽出弓箭,做好準備,就怕來者不善。
那馬的腳步似乎越來越近,仿佛就在身後。
「吁——」
馬停了,有人大聲叫她:「景大人!景大人等等我們呀!」
竟是熟悉的聲音。
景暄和讓馬夫停下,掀開帘子,卻見茗泉和若薇正共騎著白馬流星,著急忙慌地追趕了過來。
「你們怎麼來了?」她微怔,長須了一口氣,還好不是敵人。
茗泉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急促道:「我和若薇商量了一下,還是有些放心不下您,流星也在馬廄中叫喚了半晌,好像也很擔心您呢,我們便自作主張地跟來了,景大人請別怪罪啊!」
若薇點頭說:「茗泉的騎馬技術實在是差勁,橫衝直撞的,我們還怕追不上您,一路上緊趕慢趕的,還好趕上了!」
徐芃敏問道:「這就是你新收的丫鬟和小廝麼?」
景暄和說:「若薇是新來的丫鬟,她為人穩重,很是靠譜,而茗泉卻是我府里的老人了,只是他一直在府里忙前忙後的,我也沒機會給你介紹。」
「見過徐姑娘。」若薇與茗泉不約而同地跟徐芃敏打了個招呼。
茗泉施禮道:「早就聽景大人說了徐姑娘的事情了,今日一見果然是英姿颯爽,不同凡響。」
「好個嘴甜的小廝,你是學了景姐姐的樣子來哄我的吧。」徐芃敏哈哈一笑道。
「我從來就只說實話,從不哄人的。」茗泉微笑道。
若薇也福了一福,柔聲說:「徐姑娘以後若有什麼事,請儘管跟我們說,我們若是能幫忙的,一定盡力,請不要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