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要去哪裡?」
景暄和看到了他寫的字,說:「我要去周家坳,那兒現在很危險,可是,我必須去。」
「剿匪?」
「是啊,」景暄和頷首道:「如今匪徒猖獗,不能不管了,說出來也許你會不信,可這是我親自向皇上領命的,這個任務我不光要完成,還要完成的漂亮。」
萬靈安沉默了一下,寫道:「然後呢?」
景暄和一愣,「你是說剿匪成功之後?」
萬靈安點頭。
「當然是回順天府了,除了順天府,我也不知道要再去哪兒了。」
她的思緒突然飄到了很遠的地方,來到大明已經許久,也不知道自己的家人如今過得怎麼樣?她的父母應該都快退休了吧,她的妹妹景暄妍如今又怎樣呢?
她與暄妍總是吵吵鬧鬧的,小時候經常打架,可是姐妹的感情卻很好,都說夫妻之間是「床頭吵架床尾和」,她與暄妍也是一樣,即使鬧的再凶,過一會兒兩人就自動忘記了這件事,又重歸於好了。
暄妍之前談了一個男朋友,現在恐怕都要結婚了吧,可惜她這個姐姐不能去參加她的婚禮了,實在是遺憾。
可是她沒有當著男子的面講這些,看得出來,他似乎沒有親人,也不必提起他的傷心事了。
「順天府,很好嗎?」
他突然問。
景暄和似乎被他問住了,久久沒有動彈,她沉吟了一下,道:「對於有的人來說是天堂,可對於有的人來說卻是地獄。」
男子歪著頭,眼神露出疑惑。
景暄和解釋道:「那兒有許許多多的商鋪街市,還有高門顯貴,更有紅牆金瓦、雕樑畫棟的紫禁城,紫禁城是皇上住的地方,可氣派了。在順天府,你可以得到所有你想要的東西,只要你敢去爭取。」
她頓了頓,「可是,那兒又有無數的失意、困頓、不甘與殘忍,權力場的角逐總是殘酷的,有些人站上了山頂,就意味著有些人要跌落下來,因為位置只有那麼多,誰都想上去,最後只能爭得頭破血流,別無他法。在順天府,你可以見證無數的大起大落,悲歡離合,有意思的是,這個地方明明叫『順天府』,卻有許多人要逆天而行,只為了追求內心的理想與堅持。」
萬靈安寫道:「地獄與天堂,往往只是一瞬間。」
景暄和撫掌而笑,「對,就是這個意思,可也要無愧於心才是正道。人生沒有對錯,只要自己快樂就好。」
她似乎突然想通了什麼,腦中冒出一句話:「決定人心情的,不在於環境,而在於心境。若是心態好,即使在不毛之地,也會甘之如飴。」
一想到此,她的臉上掛上了一痕笑意,心中原本的沉重也像一掃而空了一般。
時間不早了,茗泉應該已經買到紅薯了,景暄和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芥,與男子告辭。
「先生,我該回去了,不然僕人會等著急的。」景暄和最後再摸了摸那些可愛的小兔子們,抬頭說:「先生,我們有緣再見吧。」
萬靈安起身,只見景暄和朝他揮了揮手,轉身離開。
她的步伐輕快,眼中帶著笑意,好像天地間一隻自由的鳥兒。
萬靈安心想,這樣的人,順天府是困不住她的。
哪裡都不能困住她。
***
回到原處,茗泉果然已經買好了紅薯,還吃了一大半。
這紅薯實在太燙了,他被燙的齜牙咧嘴的,景暄和「噗嗤」一笑,「你慢點吃,又沒人和你搶。」
「景大人,你剛才幹什麼去了?是去醫館了嗎?」
他注意到她手腕上的包紮,倒是包的很細緻,像是醫館的先生包的一樣。
「沒有,只是遇到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先生,和他攀談了幾句,」景暄和沒有多說,而是淡道:「走吧,快回去收拾行李,我們今晚一定要趕到周家坳,耽誤不得。」
夕陽西下,晚霞的餘暉在天空中如彩色的綢緞,偶爾飄過幾片疏淡的流雲。
景暄和購置了許多食物和糧草,還有醫藥,足足裝了三大車,又將其他的銀子裝在馬車的底部,以防打草驚蛇。
景暄和與茗泉換上了一身黑衣,她將頭髮束起,做男子打扮,儘量讓自己不那麼顯眼,於夜色中也方便一些。
旁邊是聳立的高山,長滿了密密麻麻的松樹,天漸漸黑了,如濃黑的墨跡,將世間萬物都染上了一層黑影。
景暄和心想,怪不得剿匪那麼艱難,匪徒們躲在深山之中,又經常轉移,易守而難攻,如果能找到他們的老巢就好了,只是,想法雖然好,做起來卻很難,匪徒們為了安全起見,一定將老巢建在十分隱蔽的地方。=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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