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多謝小姐了。」景暄和裝作柔弱的樣子。
人設不能倒,雖然,她現在很想活動一下身子,能找人打一架就更好了。
這女郎說自己姓「周」,那麼鬼面人也應該姓「周」,軍士們駐紮的地方叫周家坳,難道這些匪徒是之前遷過來的周氏族人的後人,只是因為父親的緣故落草為寇了。
外面突然傳來敲鑼打鼓的聲音,幾個匪徒披著蓑衣,似乎喜氣洋洋的樣子。
「大當家的,喜事!天大的喜事啊!」獨眼龍剛在二當家那兒吃了癟,轉頭又去和大當家的諂媚了。
鬼面人高坐在正廳的椅子上,椅子上鋪了一張老虎皮,他正在喝酒,見到獨眼龍來,只是不耐煩地抬起了眼皮。
「那個女人……我是說那個阻礙我們的女人摔成重傷了!」
「哦?」鬼面人放下酒,饒有興致道。
獨眼龍笑嘻嘻地說:「今早傳來消息,那黑煤球因為下雨修建壁壘,竟一腳踩空從上面摔下來了,如今昏迷不醒,對面方寸大亂,想必撐不了多久了!」
因為那日沒看清景暄和的長相,再加上她臉又被塗得黢黑,所以他們便以「黑煤球」指代她。
景暄和本人卻打了個噴嚏,在浴池中搓了搓身子。
這是她與汪常青夫婦定下的計謀,當她提出這個點子時,徐芃敏覺得太危險了,她不想她冒那麼大的風險,可是景暄和卻說,自己一定要守住望春縣,為此她不惜付出一切代價。
看著她明亮而堅定的眼眸,徐芃敏終於緊緊地抱住她,哽咽地說:「景姐姐,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她輕輕地拍了拍徐芃敏的背,道:「我還等著和你一起去鶴鳴酒樓吃飯呢,到時候我們一定要點好多好多美食,咱們說好了。」
「好,說好了。」徐芃敏抹了眼淚,扯開一抹微笑道。
而如今,她終於來到了黑風寨,算是成功走出了第一步。
下一步,就是找機會接近鬼面人了。
可看那人油鹽不進的樣子,還是得想個辦法才行。
傳言中,他最喜歡美貌的女子,景暄和還以為女子到了黑風寨會受折磨,可是看到廚房裡的那些女人,想起二當家的說:「大當家曾立下的規矩」,又覺得,那傳言是不是有誤……也許鬼面人並不是她想像的那麼邪惡。
不管怎麼樣,她都要阻止他毀掉堤壩,這是她來這裡的目的,也是第一要務。
換了身乾淨的衣裳,連頭髮都來不及晾乾,余嬤嬤便趕著她們去廚房了。
「今天大當家的開心,要提前辦慶功宴,任務就交給我們廚房了,大家趕快行動起來,打起十二分精神,不要偷懶!」
因為廚娘們實在太忙,景暄和這個新來的都要負責做菜了,她被分到做筍菇湯,可這個時候的筍已經不新鮮了。
她想了想,往湯里加了一些輔料,才滿意地一笑。
大廳在土樓之中,眾人都興高采烈,熱火朝天地笑著喝酒。
鬼面人懶懶地坐在椅子上,手下們排隊向他敬酒。
「大當家的,今天寨子裡又來了一些流民,我派人給他們安排了修補房子的工作,女人就放到廚房裡做事了。」獨眼龍搶先說。
二當家坐在大當家的下方,不悅地望了獨眼龍一眼,這人經常搶別人的功勞,他也懶得與他計較了。
鬼面人不置可否地點點頭。
獨眼龍灌了一口酒,繼續說:「其中有一個頂漂亮的女子,雖布衣荊釵,卻難掩傾城之色,大當家的,周老不是總說要你娶媳婦兒嗎?要不要,去見見那個女子,看合不合你的心意?」
「山野村婦也配得上大當家的嗎?」二當家的沒好氣道,「再說了,那樣的女子如紅顏禍水一般,都說娶妻娶賢,那種禍水怎麼能當寨主夫人?」
獨眼龍住了嘴,有些憤憤不平。
他一向看不慣二當家的,只覺得他假仁假義,要不是他是大當家的親弟弟,他可不服讓他來當黑風寨的老二!
余嬤嬤這時來了,扯著嗓子說:「大當家的,菜已經做好了,要不要現在上菜?」
鬼面人揮了揮手,表示同意。
女人們端著菜魚貫而入,其中一人端著托盤,她步伐很輕,如弱柳扶風一般,長發隨意地挽在腦後,只用一個銀色的髮帶系住,眉梢眼角之間,盡顯活色生香。
土匪們都是五大三粗的漢子,哪裡見過如此玲瓏絕色的女子?目光都仿佛黏在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