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萬大人的貂絨披風,我忘了還……」她低下頭,不敢去看他的表情,只是伸手去解那披風,可那披風就像是和她作對一樣,好像被打了死結,怎麼都解不開。
萬靈安只是坐在亭中,像泯滅了心神。
「我……我解不開……」
景暄和覺得自己像個跳樑小丑,越慌越亂。
萬靈安突然從袖中掏出一把匕首,徑直走向了她。
寒光一閃,他將她抵在涼亭的柱子邊,將匕首一點一點地移向她雪白的脖子。
他的眼中涌動著一種她看不透的瘋狂。
難道他是想殺了她?
下一秒,他就切斷了她的繩子,披風瞬間便滑落到了地上。
沒有了披風溫暖的屏蔽,冷風仿佛一瞬間便淹沒了她,瀰漫進了四肢百骸。
「離開我,你會開心麼?」他突然捏住她的下巴,問她。
「我……我不知道。」景暄和說。
「如果你真的開心,那麼,你為什麼會哭?」
景暄和一驚,原來不知不覺間,她竟流淚了。
他突然扔了匕首,擦拭掉她的淚水,就這樣吻住了她,她掙扎著,他卻緊緊地捧住了她的臉,仿佛要將她永遠禁錮在他的懷抱。
他呼吸滾燙,一隻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另一隻手握住她的腰肢,逼迫她貼近自己。
景暄和緩緩地喘息著,他的吻卻越來越霸道,仿佛要將她吃干抹盡,揉入骨髓。
她必須冷靜下來,不能再沉淪下去了。
這樣想著,她突然鬼使神差地咬了一口他的唇,血腥氣蔓延開來,景暄和將他推開,說:「萬大人,請自重。」
他伸出手指,乾脆地抹掉了唇邊的血跡,她慌亂地整理了一下衣襟,提著裙子跑開了。
「你若是出了這個門……」
她的腳步突然定住。
此刻,他很想說句威脅她的話,卻說不出口。
只覺得胸口憋悶,他冷道:「走,快走,走了就別再回頭了。」
她的身影消失在了小路的盡頭,而他的心,也隨著白茫茫的雪地,變得虛無而空洞。
***
翌日。
景暄和與汪常青一行一同回到了順天府,看著城樓上的牌匾,只覺得感慨萬千,無論如何,她終於靠自己堂堂正正地回到了這里。
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不能回頭。
順天府於她而言,確實有危險與不確定,但也充滿了機會與希望,她渴望能抓住每一次機會,不斷地朝上走,只有這樣,她才沒空去想那些失意與傷心。
在回來的路上,閒來無事,景暄和擺弄了一下從小歸墟拿到的機關盒,她搖了搖盒子,聽裡面的聲音,卻只聽到了鑰匙打在盒壁的聲音,並無其他了。
如果沒有藏寶圖,只有一把鑰匙,豈不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不過這只是出於她的好奇心,如今也沒有什麼迫切的理由去找寶藏,還是從長計議吧。
景暄和回到了家,好好地沐浴了一番,只覺得洗去了三千煩惱絲,她回到書房,茗泉卻給她遞來了帖子。
三日後便是太皇太后張氏八十歲的生辰,皇上準備大宴群臣,與眾人共樂。
太皇太后過生日,她還是得備份賀禮,便與若薇去街上尋覓。
拐角處卻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她拍了拍他的肩膀。
「阿呆?」
那人轉過頭來,似乎有些驚訝。
「真的是你!」景暄和微笑道,「阿呆,好久不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