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繡春刀:「走,我們帶人去劉瘸子家一趟。」
***
劉瘸子家在順天府的貧民區,稻草房、木屋蓋得歪歪扭扭的,街角有許多乞丐,味道很是難聞,看到景暄和一行就像老鼠見了貓,只是趕忙避開,退到了暗處。
她派人將劉瘸子家團團圍住,他的屍首已被蓋上白布,有大片的血跡從頭部滲了出來,看起來甚是恐怖。
景暄和將布掀開,只見劉瘸子睜著大大的眼睛,似是死不瞑目,他的頭部已經遭到了重創,連腦漿都冒出來了,有幾個剛上任的小旗直接扶著樹幹嘔了出來。
路人大嬸穿著一身縫補了許多次的布衣,頭上纏著雜色的頭巾,一想到剛才的場景,還是心有餘悸。
她面色蒼白地開口道:「天老爺啊,太嚇人了吧,那個瘋子實在是太狠了!」
景暄和扶著她坐下,「老人家,你還記得,那瘋子是男是女嗎?」
「好像……是個女的,可是她穿得破破爛爛的,臉上全是黑灰,嘴裡還一直念念有詞,任誰看了都要對她退避三尺吧。」
「她是直接向劉瘸子攻擊嗎?還是說,她埋伏在劉瘸子家門口很久了?」
「我記得她蹲在劉瘸子家門口,手上拿著一塊大石頭,整個人神神叨叨的。我好像聽到她在說些什麼,可我腿腳不好,也不敢往她那邊去。
誰知劉瘸子剛一出門,她就抄起那石頭砸向他的頭,一下一下的,非要砸死他才罷休!真是嚇死人了!」
「她嘴裡說的,是什麼呢?」景暄和抓住了大嬸話里的關鍵信息。
「她在說……『我是誰?』,對,就是這個!一直在重複!」大嬸十分肯定道。
「『我是誰?』」景暄和不由得重複了一遍她的話。
「大人,你評評理,你說她是不是個瘋子?這世上的正常人哪有不知道自己是誰的呢?」大嬸又害怕,又有些可憐那個瘋子,「真是造孽,也不知是誰家的女子,怎麼淪落成這個模樣?!」
「她大概多大年紀呢?」
「像是四十歲出頭吧,應該已經過了做母親的年紀了。」大嬸整理了一下額間的亂發,說。
景暄和略微思索了一下,案情好像越來越撲朔迷離了,怎麼平白無故地竟多了個瘋子出來?
「哦,她還念了幾句……」大嬸繼續回憶道,「好像在說,『我的孩子,將我的孩子還給我!』所以我才肯定,她已經當了母親了。」
「原來如此。」景暄和點點頭,「你還記得她往哪個方向跑去了嗎?」
大嬸往一條小路指了指,「她往那個地方去了!對,就是那邊!」
景暄和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一個金碧輝煌的閣樓赫然屹立在路的盡頭,與貧民區的頹敗破舊格格不入。
那閣樓的四角掛著雞油黃的燈籠,隨風飄搖。人流如織,進進出出的很多,二樓還有風情萬種的美人在跳舞,招攬生意。
牌匾上刻著幾個大字——「四海賭坊」。
阿呆突然說:「老大,我記得楚八子的丈夫就是四海賭坊的打手,聽人說他平日裡威風得很呢,對尋常百姓們也吆五喝六的,大家都很怕他。」
「哦?」
「你說會不會剛才那個瘋女人,其實就是楚八子?」
繞來繞去,問題又回到了原點。
那個禮盒中的紅衣女屍,到底是楚九兒,還是她的妹妹楚八子?
如果那瘋女人是她們中的任意一個,她又是怎麼瘋的呢?難道……是在裝瘋賣傻?
大嬸補充道:「事發突然,當時大家都嚇壞了,有幾個膽子大的小伙子拿起棍子去追那瘋子。誰知道剛追到四海賭坊就不見了她的蹤影。所以我們都覺得,她一定是躲到賭坊裡面去了,那幾個小伙子見她不見了,便沒有再追了。」
景暄和謝過大嬸,邁步便要與錦衣衛眾人去四海賭坊一探究竟。
那大嬸卻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還是說道:「大人,老身好心地提醒您一句,四海賭坊的打手們雖然囂張,但他們全是狐假虎威,仗著賭坊老闆的面子才敢飛揚跋扈的。」
她頓了頓,「那老闆人稱鄭三爺,可不好惹,他是我們這兒的地頭蛇,外號『鬼見愁』,誰都不敢得罪他,所以小伙子們才不敢進去追的!
只是他雙腿殘疾,坐在輪椅上,所以平日裡出行都是小廝推著他走的。」
***
四海賭坊。
閣樓中人聲鼎沸,莊家高聲吆喝,大家笑著鬧著,連初冬的寒冷都不在意了,仿佛四季如春。=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