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暄和回憶了一下,「有幾個過路人曾在銀月泉邊見過了阿布都一行,還說他們身上髒兮兮的,狼狽不堪,可現在看來,他卻像在哪裡洗過澡,還弄乾淨了衣服。他們沒有在銀月泉邊逗留,自然不是在那裡歇息的。」
從銀月泉離開後,他們一定又去了另一個地方,這個地方有乾淨的水源,還有食物,能供他們休憩。
那時他們已經有了羅盤,可以辨別方向了,可為什麼,還是落得這樣的下場呢?
難道是後來又有什麼奇遇,卻沒想到,要了他們的性命?
這時,老仵作的話打斷了她的遐思:「景大人,沙漠中的村落本就稀少,路人們牽著駱駝,搭起帳篷便能休整一番了,他們也許又遇到了另一隊人馬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他們的衣服這樣乾淨,老夫還未想到,這片沙漠中有類似的地方,很有可能他們是到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地方。」
景暄和點點頭,又仔細檢查了他的周身,卻發現他的腳底有一個紅點,看起來並不顯眼。
「或許,問題的關鍵,便在這紅點上面?」景暄和屏氣凝神道。
老仵作奇道:「我們剛才並未注意這處,還以為是他天生的紅痣。」
這紅點的位置在他右腳底的正中心,是湧泉穴的位置。
景暄和與兩位仵作仔細檢查了那處,發現並沒有銀針刺入,可那紅點顏色呈櫻桃色,看起來也不是天生的紅痣。
「早就聽說西域中有許多奇藥,老先生能否想一想,有什麼藥能造成如此的結果?」景暄和問道。
老仵作沉吟了一下,似是在思考,「老夫的師父傳給老夫一本小冊子,讓我來瞧瞧,上面有沒有類似的記載。」
在老仵作查資料的時候,景暄和站在屍首邊,冷靜道:「我覺得,他是生前被挖眼削鼻的。」
徒弟:「不不不,我覺得你說的不對!」
老仵作抬頭,瞪了他一眼:「阿澤,不許對景大人無禮。」他對景暄和賠笑道:「景大人,我這徒弟心直口快,若是冒犯了大人,還請恕罪。」
阿澤從小就被他收養,他做事仔細,學東西也很快,只有一點讓老仵作頭疼,就是他十分的心直口快,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從來不會在意他人的眼色,之前沒少被人教訓,吃了不少虧。
景暄和卻擺手道:「不必在乎這些虛禮,驗屍本就是需要討論的過程,我們的目的都是想為死者申冤,找出兇手,如果畏手畏腳地在乎身份之別,豈不是浪費了時間,背離了初心?」
在驗屍時,景暄和與人交談總喜歡單刀直入,這樣一是為了省時間,二也是為了就事論事,不被繁文縟節所困擾。
老仵作讚許地望了她一眼,一顆心也放了下來。
景暄和對徒弟說:「你叫阿澤是吧,說說你的看法,我們可以一起討論。」
徒弟看眼前的女子態度不卑不亢,對她也不由得升出一絲欽佩,大著膽子說:「師父,景大人,這阿布都死前神色自若,身上也沒有掙扎過的痕跡,似是沒有受什麼痛苦,想來挖眼削鼻也是兇手在他死後所為。」
對此,景暄和提出了疑議:「可是他臉上身上都有血跡,若是死後受刑,血不會這麼多。在人死之後,心臟停止跳動,血液不會像生前那麼流動。」
徒弟頓了頓,覺得她說的也有道理,又說:「難道他是被人迷暈了,在沒有意識的情況下遭受了酷刑?」
「可這也解釋不了他是怎麼死的。」景暄和皺眉道,一顆心全撲到了案子上,「我們在他身上找不到任何致命的傷口,想來實在是奇怪。」
老仵作的小冊子突然翻到了一頁,他瞳孔放大,說:「難道是……龜息之法?」
「歸西?什麼東西歸西了?」徒弟疑惑地發問。
老仵作有些好笑地睨了徒弟一眼,「是龜息,烏龜的『龜』,休息的『息』。」
景暄和突然想起萬靈安之前給過於愷之一枚假死藥,便說:「我們中原也有類似的神藥呢,不知是不是一種。」
老仵作道:「這是古西域的秘法,和你們中原的有所不同。中原只用吃一粒丹藥便可,但只能管最多三個時辰,人便會轉醒,這龜息丹卻可管三天三夜,只是如果三天內不吃解藥,便會暴斃而亡。」
景暄和恍然大悟,那人用了龜息之法,假裝死去,卻沒有被餵解藥,還被人剜去了眼睛鼻子。
「老先生,您可知這龜息丹在哪裡能獲得呢?」
老仵作目光一凜,「在魔鬼城的西南側有一條烏孫河,每逢十五,在河的兩岸便會有沙漠集市,在那裡有一個攤子,常年受到供奉,那女子說自己是神廟聖女娘娘的使者,有通天遁地之術,大家對她頂禮膜拜,好不尊崇,想必她會有你想要的東西。」
而明天,便是本月的十五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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