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收穫了眾人的讚許,那老頭也對書生千恩萬謝。
少年見事情已了,便隨著人流離開了。
渡淇水時,朱旭贇正巧與少年同乘一筏,船家對著夕陽唱了首《雁落平沙》,曲調悠揚,頗有漁舟唱晚的意蘊。
朱旭贇終於開口:「郎君不貪名聲,倒是讓在下佩服。」
「公子這是何意?」少年反問。
「剛才在下看到你與那書生耳語了幾句,他這才上前幫忙,所以救那老頭的不是書生,而是,郎君你。」
少年不置可否地一笑,笑容很淡。
「只是在下不明白,郎君為何不親自出手,反倒讓那書生擔了美名?」朱旭贇問道。
少年正襟而坐,道:「我只是路過,不便牽扯其中,若是有人能夠替我辦成此事,恐怕比我親自出手要好得多。」
他頓了頓,說:「其一,我剛才與那書生無意攀談了幾句,知道了他的身份,他即將去布政使手下做事,說話很有分量,若他告訴了布政使今日發生的事情,以布政使的心性,定會懲戒女兒,所以那女郎才會如此忌憚。
其二,書生初到任,急需積攢美名,如今眾目睽睽之下,他博得無私為民、不懼權貴的美名,一定對他日後仕途有益,所以,他何樂而不為呢?」
「郎君倒是好謀算,不聲不響,倒能決勝於千里之外。」
「讓最合適的人做最合適的事情,不正是用人之道?」少年的眼眸如寒星一般,朱旭贇心中頓時一凜。
朱旭贇那時便知,這少年有著超乎年齡的沉穩,將來一定不可小覷。
二人又談了幾句,少年說自己從遼東而來,要到京城去。
「郎君去往京城何為?」朱旭贇好奇道。
「為名利,為權勢,世人蠅營狗苟,概皆為此。」
朱旭贇有些欣賞他的坦率,又道:「郎君看起來不像是爭名奪利之人。」
「人生在世,總是要見識一下最高處的風景才不算枉活吧。」少年淡道,眸中光華一閃。
朱旭贇目光深邃,望向了遠方,「常言道,高處不勝寒,此舟不過方寸大小,唯載三人而已,若他日行舟,載天下之人,又該如何?」
「眼明心亮,不懼風雨,雖逆水行舟,亦可安然。」少年的聲音迴蕩在船艙中,身旁的水面泛起波瀾。
彼時,飛鳥略過,夕陽西沉,將一切籠上了一層金色,少年的側臉也被抹上了一層金色,像一尊亘古未變的浮雕。
此刻,記憶中的影子逐漸與眼前之人重疊,不過那張俊雅的臉卻褪去了稚氣,變得成熟而冷峻。
朱旭贇對萬靈安道:「多謝你之前給郭庭毓寫信,在他的建議下,太皇太后才會裝病,本王才有機會回到京城。」
「萬某知道,太皇太后一直掛念興王,在她的心中,大明江山交到你手中,總比交到其他人手中要放心。」萬靈安起身,徐徐道。
朱旭贇頷首,「本王一定不會辜負太皇太后的期望,也不會辜負萬大人的助力。」他突然抿唇,道:「黎振那邊,有什麼動靜嗎?」
萬靈安:「紫禁城的人口風很緊,我們的暗棋還未打探到消息,但可以肯定的是,黎振一定早有準備,所以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朱旭贇只是笑了笑,說:「既然與大人結盟,本王就做好了準備。謀江山,定天下,無論勝負,本王都欣然接受。」
*
午後時分,何捕頭回到縣衙,景暄和正在縣衙讀卷宗,她神情認真,聽到動靜,才微微抬起頭來。
進縣衙的時候,何捕頭看到了自己的女兒大妞,大妞穿著一身英姿颯爽的公服,朝爹爹驕傲地揚起了下巴。=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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