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清明又冷靜,眾人一時竟感到了皇家那不容褻瀆的威嚴。
萬靈安的聲音突然出現在他身後:「臣萬靈安,參見懷獻太子。」
在他身邊站著景暄和,景暄和扶著太皇太后張氏緩緩地走上了奉天殿。
黎振一愣,又望向了龍座下方的男子,那男人明明是自己找來的替身,怎麼會……
怎麼會是真的?
不可能的!
那男子正色道:「本宮確實是懷獻,也是大明先太子,順昌帝和杭皇后的親生兒子。」
黎振目光一凝,不由得身形一僵。
「當年黎振給本宮下了藥,想置我於死地,誰知本宮沒有死成,而是被一雲遊的道人所救,可惜本宮失去了記憶,就這樣渾渾噩噩地度過了十年,還是最近被萬大人的手下找到,才逐漸恢復了記憶。」
他頓了頓,「萬大人算到,以黎振的心性,他定會在民間找一個極像懷獻太子的人,並讓他登基,以此控制他,所以萬大人便要本太子接近黎振的心腹阿衡,才有了今天發生的一切。」
「你真的……是懷獻太子?」黎振還像做夢一般,他怎麼也沒想到,他千挑萬選的替身,竟然是真的。
阿衡也大驚失色,他想過萬靈安可能會在今日搞出大動作,卻怎麼也沒想到,他會找到真正的懷獻太子,來個將計就計。
黎振定定地看著眼前的男人,過往的記憶像海嘯一般湧上心頭——他崇拜過他,也恨過他,他以為他殺了他,可如今的他,卻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懷獻也望向了黎振,「當年本宮年齡還小,不識人間疾苦,將你當做了影子。本宮知道,這對你來說並不公平,可這十年來,本宮在民間闖蕩,早已知道了百姓生活的不易,你對本宮有恨意,本宮的心裡,也能體諒你了。」
太皇太后張氏道:「乖孫兒,這十年來,你在民間受苦了,哀家若早知你沒死,定要拼上這條老命,也要將你接回紫禁城!」
黎振卻深吸一口氣,說:「可是如今萬靈安扶持的是興王朱旭贇,若他朱旭贇當了皇帝,又怎會容忍你在宮中?」
懷獻搖搖頭,道:「本宮自知才疏學淺,不是一個合格的皇位繼承人,所以這皇位,本宮甘願讓給興王來做。只要是為大明的未來好,就算讓本宮立即去死,本宮也會眼睛都不眨。」
臣子們仰頭望著奉先殿裡的男人,靜靜地聽著他的講話。
懷獻負著手,道:「以前本宮很害怕讓外人知道,當年的盛名全是靠你而來,驚才絕艷的懷獻太子不過是一個幌子罷了,就像寺廟裡高高坐著地繪著彩繪的泥菩薩一般。可現在本宮不怕了,驚才絕艷又怎樣,愚不可及又如何,不過是一具肉體凡胎,到最後總要歸於虛無的。」
他的眸光突然一凜,「本宮早已拜了那雲遊的道人為師,不再掛心凡塵俗世了,可本宮心裡唯獨放不下一點——當年若是本宮平安地活著,本宮的母后就不會死,她何其無辜!母后生前最是賢良,一心掛念我大明的江山,希望百姓們安居樂業,不再受貧苦與饑寒,所以本宮今日來,便是要替母后看看,也代替父皇,將我大明的江山交給可以信賴的人。」
他從袖中拿出了傳國玉璽,朱旭贇放下劍,直直地走向懷獻,接過了那方玉璽。
「你怎麼會有這玉璽?」黎振眼中染上了迷朦,「這不可能!我翻遍了紫禁城,都沒找到朱懿德藏著的玉璽,你又是哪裡找到的?」
懷獻道:「這還要多謝景大人,若不是她,本宮不可能找到這玉璽。」
景暄和點點頭,說:「懷獻太子客氣了,先帝在時,對臣說玉璽在一個『春』字打頭的地方,可宮中並沒有帶有春字的宮殿,而先帝身邊伺候的人,也沒有一個人名字中帶有『春』字。後來臣轉念一想,當年在查神鳥奪心案之時,先帝曾與臣在建寧寺的園中談話,那裡的玫瑰嬌艷欲滴,而那玫瑰的名字,便是『春盎然』。所以臣猜想,那玉璽便是被先皇派人送到了建寧寺之中。」
「建寧寺……」黎振喃喃道,「那麼久遠的記憶,你竟還記得……」
「聽聞黎督主為了查找玉璽的下落,逼死了許多宮裡的內侍,其中小全子便是冒死替皇上送出玉璽的人,可憐他到死也沒有向你吐露這個秘密,也是個難得的忠義之人了。」景暄和嘆了口氣,道。
太皇太后牽起懷獻的手,滿是憐惜地說:「乖孫兒,既然你不想做這個皇帝,哀家也不會逼你,那麼以後,你打算如何呢?」
懷獻反握住她的手,說:「皇奶奶,如今孫兒已經不是什麼懷獻太子了,惟願與師父在觀中清修,不再過問世外之事。除此之外,孫兒還會日日為父皇母后祈福,希望他們的靈魂早登極樂。」
「好孩子!」張氏心疼地摟住自己的孫兒,點了點頭。
一切看似塵埃落定,興王對那群黑衣士兵道:「如今已然真相大白,若你們迷途知返,本王不會讓你們替黎振抵命,你們還是我大明最忠勇的士兵!」=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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