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如此堅持蕭禹當然不會有別的意見,眼瞧著謝枝意攙扶著蕭灼起身離開,他摩挲著拇指上的玉扳指唇線繃緊。
「全安,若是論狠,朕確實比不得這個兒子。」
王全安不明白蕭禹話中深意,循著帝王的視線望去,只能瞧見長樂公主嬌柔的身子極力扶著太子,周遭無人膽敢上前,好似這廣袤天地間僅剩他們二人互相扶持,眷戀相惜。
正當他在心間感嘆不已時,直到一道晦暗如深的目光落了下來。
蕭灼回首對著蕭禹牽了牽唇,眉眼染滿恣意和張狂,以及成竹在胸的運籌帷幄,哪裡還有先前一派虛弱無力的模樣?
剎那,王全安遍體生寒,終於明白過來蕭禹的那句話,視線落在謝枝意背影處愈發同情憐憫。
一場雨簌簌飄搖,將這場隱晦不宣的秘密徹底埋葬。
第三十三章 當局者迷
小雨細密綿綿,俄而,打濕了屋檐瓦楞染上一重灰濛濛的鉛灰色澤。
太醫替蕭灼看過診,皸裂的傷口鮮血淋漓,足足上了許多金瘡藥又裹了紗布,才堪堪止血。
「殿下身上的傷還需靜養幾日,臣暫且告退。」
殿外風雨飄搖晃動著樹梢沙沙作響,隨著太醫離去細雨驟然變大化作滾珠落下,未幾,磚石多出好幾處水窪,並有不斷擴大的趨勢。
內殿時不時傳來幾聲低低咳嗽,謝枝意探身合攏窗牖隔絕屋外風雨,視線轉而落到僅著單衣的蕭灼身上,禾眉多了如煙輕愁,「阿兄今日為何要承認這些?」
在天子眼皮子底下耍心眼,甚至險些讓皇帝和太后遭難,縱然蕭灼再得聖眷又如何?恐怕今日這頓杖責都算是輕的。
「以阿兄的手段想要遮掩此事了如指掌,還是阿兄還有別的打算?」
謝枝意給他倒了杯茶遞過去。
方才凌霄殿中無盡的擔憂愧疚占據心頭,甚至自願留在東宮陪他一併禁足,現在隨著外頭雨勢愈重逐漸拂去她心頭的焦躁,理智也醒了大半。
她所認識的蕭灼當真會這麼坦蕩,不給自己留條後路麼?
蕭灼接過她手中的茶盞並未飲用,而是垂下眼帘,漫不經心問道:「阿意可是後悔留下?」
他這話語調平平,仿佛只是闡述一樁稀鬆平常的小事,辨不出喜怒。
謝枝意搖首,「我既然已經選擇留下當然不會後悔,可是阿兄……我只是擔心你罷了。」
擔心?還是疑心?
蕭灼這才端起茶盞掩下唇角上揚的弧度,水光浸潤過乾澀的唇,緩過嗓子,他這才感到好受許多。
這次責罰說真是真,說假也是假,他可不會讓已經進了籠子的雀鳥還有機會離開。
「縱然我不說,父皇也會查到這些,與其讓武安王先發制人,還不如我同父皇坦誠。」
蕭灼的這番解釋叫謝枝意心亂如麻,「但是阿兄,你這可是利用了陛下和太后的性命!」
就為了替她報仇,可是還有其它的方式,何必要多此一舉將自己暴露出來?
謝枝意不理解,也不明白蕭灼為何這麼做,直到他抬手撫上她的臉龐,目光灼灼深沉,「阿意,你可知那個楊雪芸的相貌像極了一個人。」
聞言,她心頭一跳,本想偏首避開,又因著他這一句止住動作。
「像誰?」
蕭灼笑了,「我的母妃。」
蕭灼的母妃?那豈不是……已經離世的皇后?
謝枝意頓時驚愕不已,她當初入宮的時候皇后就已離世,所以她從未見過那位皇后,只聽說她省得國色天香,傾國傾城,否則也不至於叫蕭禹一見鍾情,迎娶她為皇后。
自那位皇后離世,後位始終空懸,但蕭灼的太子之位依舊穩固,無人能夠動搖半分,何嘗不是帝王愛屋及烏的意思。
楊雪芸是武安王蕭焱的人,她又生的和已逝皇后如此相像,若說蕭焱別無所圖那怎麼可能!
「武安王想要做什麼?莫非……他要利用楊雪芸來要挾你?」
頓時,謝枝意生出許多揣測,可轉念一想,按照蕭灼的性子縱然那個楊雪芸和皇后相像,但他又為何要故意毀去楊雪芸的容貌呢?=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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