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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運氣還算不錯,不消多時便重新尋得了方向。

賀長情抬手抹了把額頭上的細汗,因這一動作,她的目光不由得便從手腕帶到了渾身各處。不知何時,一身半新不舊的衣裳能被血跡洇染大半,便是顏色發深,也扎眼得很。

傷口又崩開了。即便她刻意換了身衣裳,還找了輛農戶的馬車用以偽裝,可現下若是被追上,恐怕反倒成了拖累。

當斷不斷,必受其害。賀長情未做過多思索:「小白,你馭馬之術學得如何了?」

沈從白習武滿打滿算才一年之久,駕車馭馬也是半個多月前剛有接觸,如今能臨時上任駕著馬車逃亡已是僥倖。他不解,主上何故如此相問:「可能,八成,也許湊合?」

賀長情挑挑眉,卻是拋過去一個瞭然於心的眼神:「小白從不誇大吹噓,你的湊合,那定是十分在行。」

直到賀長情跨上馬,二人共乘一騎,沈從白還在心中發虛。

從賀長情的角度看去,前方的少年人背脊緊繃僵直,後脖頸甚至都淌出了一片亮晶晶的汗。

沈從白的能耐有幾分,究竟是藏拙還是被掏空了棉絮的枕頭,她都心中有數。這般要求,其實就是在趕鴨子上架。但若不如此,她左肩被箭矢射中,渾身多處重傷,根本就無法騎馬,再不指望沈從白,等巡檢司追來圍剿,他們二人可就當真沒活路了。

到那時不僅鳴箏閣要完,就連六皇子都會受到牽連。

這裡的地形她算不得熟悉,但好在令手下人繪製過此地的地形圖:「往東走。要出林子,約莫著只需半刻鐘。」

「是。」沈從白備受鼓舞,雙腿一夾馬腹,帶人一氣奔入了沉沉霧靄之中。

霧氣瀰漫的山林中,視野受阻,沈從白全憑一鼓作氣朝著東邊的方向橫衝直撞,旁逸斜出的樹枝衝著臉頰劃來也顧不及閃躲。

就這樣,踢踢踏踏的馬蹄聲將他急促的呼吸全然壓了下去,可未有多時,還是雜糅進了旁的動靜。

這聲音,莫不是……

沈從白前傾的身子一滯,正要扭頭去望,便被賀長情在後背輕拍了一掌:「別回頭,他們追上來了。」

「好。」沈從白攥著韁繩的手都在顫抖,行進的速度即便沒有因為回頭而分心,卻還是不可避免地慢了下來。

再這樣下去,他們是一定會被追上的,這可如何是好?

屁股一陣劇痛傳來,沈從白只覺得身上一輕,下一刻他人便從馬背上墜落,接連在地上滾了好幾圈。

賀長情把力氣都用在了踢他的那一腳上,此刻面色白得有些駭人:「我把人引開。你先找地方躲好,一定要趕在他們回京前毀掉認罪書。」

馬背上的重量驟減,後面的話都隨著一人一馬的遠去而消散在風裡。望著賀長情那後背上觸目驚心的斑斑血跡,便是再猶豫不決,沈從白也只能咬咬牙,先行藏匿起來。

這一路上的狂奔加重了賀長情的傷勢,她甚至能在濕氣環繞的白霧中聞到一股股血腥味,為本就潮濕黏膩的梅雨季節又平添幾分難捱。

即便眼皮越來越沉,身子也不住地打起擺來,她也不能停,要努力跑得更久一點,再遠一些。只要沈從白不被發現,鳴箏閣就還有救。

賀長情是抱了必死的決心的。只是她沒料到巡檢司的人來得這麼快,更沒算到,前方薄霧之後,赫然出現了一座斷崖。

身後追來的馬蹄聲愈發清晰,每叩擊一次地面,就猶如大鼓緊貼著她的耳朵在咚咚作響。

直到一支冷箭嗖地擦過她的裙角,正中馬腿,賀長情甚至都沒能來得及驚呼一聲,下一刻便宛如被折斷雙翼的鳥兒,灰撲撲地砸向了地面。

巡檢司的人動作迅速,一個個如追風趕月般手握著利劍呈包圍之勢,將她堵得密不透風。

「小閣主,這下還跑嗎?」

人牆火速分列兩側,讓出一條道來,便見一長相俊逸的男人從人群中緩步走了出來,只是他臉上的刀疤猙獰可怖,著實令人無法忽視。

這一跌險些將賀長情的五臟六腑給顛出來,她喉頭一滾,徑直吐出一口血沫:「不跑落你手裡,還能有命活嗎?呸,卑鄙無恥的小人。」

「枉你還是鳴箏閣的閣主,兵不厭詐的道理不懂嗎?」男人自說自話,語氣中滿含著輕蔑之意,「終究只是個小娃娃,能成什麼氣候!」

成不成氣候還來日方長,現在下定論實在為時太早。因為身後的懸崖峭壁,便是老天賜的一線生機。

不跳,被生擒等著自己的不僅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酷刑,稍有不慎還會被他人用來要挾六皇子。若跳,就算沒有生還的希望,也好過反被掣肘。

這種帳,她向來算得清楚。

賀長情抬眼望向了眼前之人:「你不是想知道密信在哪兒嗎?」=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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