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允聞言,當真認真思忖起來。良久,他才搖了搖頭,但是卻用著不確定的語氣道:「應該,不會。」
「哪有什麼應該。」賀長情覺得好笑,抬手颳了一下祝允的鼻子,「是,確實不會。」
女子立世難啊。曾經她將鳴箏閣組建起來難,後來他們經歷的每一次風浪都難,哪怕是如今,也未曾有一日輕省過。
她還有許多事情沒有做,暗中窺伺著的虎狼的利爪和尖牙還沒有一一拔除,不敢就這樣鬆懈下來。哪怕身旁有沈從白和左清清這二人會一直陪著她堅定地走下去,可她也不敢賭。
「主人,您沒有騙我嗎?」祝允的眼底重又綻放出星星點點的光亮,像極了暗夜裡忽然盛放的煙花。
面前這人長著這樣一張魅惑人心的臉蛋,自己以前是怎麼做到心如止水的?賀長情都不得不佩服從前的那個自己了。
她用拇指摩挲著他半張的唇,細細感受著上面的每一道紋理:「我要騙你,從今以後就做一隻只會汪汪叫的小狗。」
少女的每一字每一句聽來都是那樣真誠,她的面容,她的聲音,她的一切都幻化成了月色下勾人攝魄的妖精。待祝允反應過來時,自己就又做出了逾越主僕之禮的行為。不過,應該沒什麼的吧?主人,可是一早就應允了的。
他和她之間只差著一點點距離,近到他能毫不費力地看清她臉上的每一根細小絨毛,也能看清她逐漸飄紅的面頰,甚至聽到他們二人不知是誰亂了的急促心跳。
他聽到自己啞著嗓音問:「可以嗎?」
主人應該是點了點頭的吧。可惜祝允緊張到了整個大腦都在癱瘓,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看到的究竟是真實發生的一幕,還是幻想出來的。
等到他順著心意的蠱惑真的要貼到了那片唇的時候,他才清楚地看到了賀長情唇角處那抹上挑的弧線,而後,她竟是一偏頭,躲了過去。
祝允撲了個空,瞬間臉色更紅了。他為他的情不自禁而感到慚愧,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一回事,難道男人的好色是會刻在骨頭裡的嗎?
還沒等他這邊唾棄完自己,賀長情就笑盈盈地勾著他的下巴,迎面再次湊了過來。
她才不要輕易滿足祝允呢,即便他們兩人之間是要有些親近非常的動作,也得是先取悅了她才是。
少女的貝齒輕啟,一下下咬在了他的下唇唇肉上,可是她的力道時輕時重,那感覺猶如隔靴搔癢,不僅未能緩解他心中的燥熱,甚至還在他的胸口裡點了把熊熊燃燒的烈火。
她勾起了他心中前所未有的欲望,又在他的唇上無視一切地嬉鬧撒歡,可就在他要做出回應的時候,她卻跟沒事人一樣地抽身離開了。
不僅如此,賀長情還很正經地告誡他:「不要亂來。」
主人,當真是壞得很。
——
顧清川這一去,再無音訊。
而就在包括賀長情在內的所有人都以為,他就要解決一切,班師回朝的時候,一樁自雲崖來的消息卻快馬加鞭地被傳回了京都。
是夜,沈慈裹著厚重的石青色緙絲披風來至了鳴箏閣中。
後宮的娘娘能邁出層層宮門,又不帶任何的婢女隨侍,光是站在她的面前,便實在不可思議。
賀長情有些受寵若驚,卻仍舊不忘了該有的禮數。她畢恭畢敬地行過禮後方才看向來人:「見過嘉妃娘娘。嘉妃娘娘深夜來此,可是宮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不是宮裡,小閣主千萬別這樣和我見外。」沈慈先是這樣說著,隨後又同她使了幾個眼色。
賀長情葉也算和沈慈十分熟悉了,豈會不解她的深意,於是當即屏退了眾人,拉著沈慈在一旁坐了下來:「到底怎麼了?」
「聖上將消息瞞得密不透風,而今朝中除了幾位肱骨大臣,還無人知曉。但我想,你與顧將軍也算青梅竹馬,這才特意尋了機會溜出宮來,只為傳信告知於你,不論怎樣,你也好早做打算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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