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對視的剎那,男人從骨子裡散發的野心濃烈到多情眼都無法掩藏。
侵略感宛若化為實質,讓安無恙呼吸一滯。
但轉瞬她就收斂全部思緒,露出禮貌的淺笑,真心說了一句:「謝謝。」
安無恙這張臉長得過於嬌,沒表情的時候帶著不食煙火的疏離,可一旦有一點表情,就透著股勾人的甜。
只可惜那笑意未達眼底,帶著面對陌生人的戒備和疏離。
包裹著糖紙的糖,再甜也總是差點意思。
裴晏就在這時收回視線,神色比安無恙還淡漠,回了一句:「不用在意。」
男人語調不疾不徐,略微低沉的嗓音帶著天生的磁性,聽得人耳朵酥酥的,簡直是聲控福利。
安無恙感覺自己的心尖輕輕的顫了一下。
該表達的謝意表達完了,她見對方沒有再交談的意思,便禮貌的和程錦坤說了一句我們先走了,車等會兒叫拖車來拖走,就扶著溫以言往外走。
觀眾席這時早空了。
沒外人在,安無恙就不用再顧忌溫以言面子問題了,板著調子斥他:「你不是說正規比賽嗎?」
這一看就是私人組的局,哪有什麼比賽規則可理論。
俗話說得好強不壓地頭蛇,這要真打起來,最後進局子了,他們在京市人生地不熟的,恐怕得被關幾天。
溫以言剛剛還有些暈,這會兒吹吹風,倒是清明了不少。
雖然這幫人找到他的時候,他就覺得有點不對勁兒,但他和老溫鬧翻了,所有卡都被停了,總不好吃喝都花安無恙的。
他是來支持她的,可不是來給她添麻煩的!
所以就為了這以前他看不上的萬把塊錢,明知道不對還是來了,卻沒想到這幫人是真孫子……
他餘光向後瞥了眼快要報廢的車,心裡都在滴血。
這點錢都不夠他一個車軲轆的。
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安無恙等了會兒也沒見他回應,嗓音沉了點,「溫以言?」
這都連名帶姓的叫他了,溫以言頓時更慫了,他弓著背,將額頭抵在安無恙的肩頭。
剛剛還囂張跋扈的人這會兒頂著一頭被風吹得炸開的銀毛,跟大狗狗似的撒嬌。
「姐,我錯了,你別讓我回去,姐姐姐~我最甜美最溫柔最愛的姐姐!」
安無恙和溫以言是親姐弟,只不過安無恙隨媽姓,溫以言隨爸姓。
在外面日天日地的溫小公子一撒起嬌來,安無恙原本裝裝樣子的氣瞬間就破功了。
幾縷頭髮掃著她脖子,癢的她彎了眼睛笑起來,就更裝不下去了。
她用手揉了揉他這頭張揚的銀髮,讓他適可而止。
「都多大了,還撒嬌?我先帶你去醫院,別的等檢查完再說。」安無恙說完將兜里那一千塊現金掏出來,塞到溫以言的手裡,「錢先放你那,我這褲兜剛剛剪破了,別再丟了。」
這年頭現金少見,一個手機一串鑰匙就能走天下了,所以安無恙根本沒有拿包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