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的視線掃過來,眼裡沒有半點隱忍的疼意,反倒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
季一川懵了。
「季三,一會兒裝啞巴看著就行了,回頭我讓你和我姐吃飯。」
原本一肚子疑問的季一川立馬點了下頭,用另一隻手在嘴邊一划,一副拉上拉鎖的樣子。
裴晏滿意的收回手,然後靠向椅背,垂下眉眼的時候,纖長的睫毛遮蓋住大半眼眸。
隨著睫毛輕微的煽動,陰影如潮水般在那碧藍眸子上來回晃動,讓他整個人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破碎感。
季一川都迷茫了。
這到底是是鬧哪樣啊?
司機阿盡不單單是給裴晏開車的,也是他的保鏢。
從裴晏十四歲開始就跟在他身邊了,黑的白的什麼事都替裴晏做過。
所以比起季一川,他更了解裴晏的腹黑。
一聽這話,就明白了他要做什麼了。
這是要裝受傷。
阿盡順著裴晏的視線看向店內,注意到安無恙,頓時瞭然。
「知道了,二少。」
說完,他推門出去,宛若面癱的冷硬面孔上沒有任何表情,一開口卻透著焦急:「我家少爺好像撞到胸口了。」
他說到一半,好似不經意間看見安無恙一般,沖他招了招手,「安小姐,車上是裴晏少爺。」
剛站起來的安無恙看著這司機就覺得有些眼熟,一聽他說裴晏,立馬想起來,這是裴晏的專屬司機!
意識到裴晏受傷了,她也顧不上靳喬桉了,邁開步子就往車那邊跑。
安無恙可還記得裴晏胸口的傷還沒好呢,這又出車禍……
車禍兩個字撞入腦海,一股冷意後知後覺般瞬間脊骨爬上腦海。
裴晏可是對車禍有PTSD。
這還沒好呢,又出車禍,身體有沒有事另說,這精神上……
他可是剛下定決心要重新開賽車的。
難道天妒英才到這種地步嗎?
安無恙越想越慌亂,人直接奔到車旁,拉開車門。
就看裴晏面色蒼白的靠在椅背上,大口的喘氣,好似有些呼吸困難。
「裴晏,你有沒有哪裡特別難受?」安無恙壓著煩亂的思緒,讓自己冷靜下來,說完還看向站在一旁的司機,「叫救護車了嗎?」
話音剛落,感覺垂在身側的手,手腕被輕輕攛住了。
她下意識低頭看去,就見裴晏握著她的手腕,輕輕的搖了搖頭。
「身體上沒受傷,但我覺得呼吸不上來,可能……」說到這兒他輕輕蹙起眉頭,一副說不下去的樣子。
在安無恙眼裡,裴晏一直都是遊刃有餘,天塌下來都面不改色的樣子。
可此刻的他好似乾涸河床上瀕死的魚,脆弱的仿佛隨時都會碎裂。
就好像之前在短視頻當中看到的賽車手費奧多爾那般絕望……
安無恙知道這種創傷後遺症犯病的時候有多難受,就跟她見不得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