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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我,恐怕今天她就交待在手術台上了。其實即使甦醒,存活時間也不好說。」

「我媽不是腦梗嗎?」半夏肩膀顫抖,紫蘇拍拍她肩膀。

「腦出血也能死人,先在重症觀察一段時間再說。」

沈青格渾身插滿管子,躺在重症監護室,閉著眼睛,眉間不斷聳動,伴隨著輕微的頭部晃動。

半夏眼淚撲簌簌湧出眼眶,她抱緊雙臂坐在醫院走廊冰冷的鐵質椅子上,空氣中滿是福馬林也遮蓋不住的尿騷味。沈青格畏冷,性格內斂。重症監護室的床上,她全裸著身子,外面只罩了一件單薄的睡袍式病號服,纖細修長的小腿露在外面,蒼白的臉像是易碎的瓷娃娃。

「媽,會不會冷?」半夏站起來,趴在病房外窗戶上,突然沒頭沒腦地問紫蘇,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

「堅強點!」紫蘇說,「媽不會有事。」

「爸怎麼樣?」白紫蘇抬頭望著從走廊另一頭走過來的李智問。

「病房裡躺著,說心臟不舒服,你倆吃什麼,我去買。」李智揉了揉白紫蘇的頭頂。

白紫蘇和白半夏同時搖了搖頭。

「那我出去看著買點,人是鐵飯是鋼,不吃東西撐不住。」李智走向電梯間,心裡盤算著買點什麼吃食。

「我去看看爸。」白紫蘇說。

還沒進病房,白紫蘇就聽見白芷的病房裡一堆人在講話,她進門打眼兒一瞅,烏泱泱有七八個人。細看下是表姑李靈芝和大兒子,還有社區里平時和母親合得來的幾個人。

李靈芝是白芷「遠房」表姐。

這個「遠」單純指距離,其實李靈芝母親和白芷父親也就是白敬亭,是一個爸爸。只不過李靈芝母親為了愛情嫁到偏遠山村,這麼多年一直沒有發展起來。

眼見白家發展越來越好,自己因為母親的緣故,日子和白家過得簡直天差地別。好在白敬亭、白芷顧念昔日情誼,李靈芝二婚中年喪偶,帶著兩個繼子投奔他們,他們給她安排了工作,還借錢給他們買了房。

兩個兒子都和李靈芝沒有血緣關係,她自覺和白家更親近些。

沈青格喜好打扮,一旦逛街發現適合李靈芝的衣服,從不吝嗇。

李靈芝眼裡的沈青格像仙女,她不敢相信有學識、有素質、長得還優雅的女人竟然會待她這種山旮旯里出來的人如此親切。這種感覺怎麼說呢,白芷對她也好,只是言語間多少帶了點施捨,趾高氣揚的意味,但沈青格完全不會。

沈青格出了事,她心裡難過。大兒子推脫有事,本不想來,李靈芝讓他念著白芷對他的恩情,多少要出面看看。

白芷永遠有一種運氣,事態總能按照他所希望的發展。按理說,病房是不能喧鬧的,但這家醫院是沈青格工作的醫院,他憑著沈青格的面子爭得了一間醫院角落裡的雙人間,隔壁病床的病人上午剛剛辦理了出院手續。短時間內,不到萬不得已,醫院也不會安排其他人入住。

「你可要撐住啊,沈大夫還指著你呢。」居委會主任秀蘭嬸子,「真是天災人禍,沈大夫多好的人啊,平時真是一點也看不出來能得這種病。」

「唉,我有心理準備。她爸就死在腦血栓上,她二大爺也是,我那個大舅子不也是年紀輕輕就被拴住了?」白芷低著頭,眼睛循著床、地面掃描,手指在白色冒著顆粒感的床單上劃拉。

「你的病查出來嗎?怎麼回事?」李靈芝問道,「紫蘇來了?你媽咋樣了?我們來得不是時候,醫生說啥時候能出「愛西優」。」李靈芝歲數大,說到這三個英文,口舌略顯生疏,冷不丁倒讓人聽不出來說得是重症監護室。

「已經脫離危險期了,不過醫生說再過兩天吧,再觀察觀察。」紫蘇沒細說,怕白芷承受不了。

畢竟有外人在,白芷又是個混不吝的性格,萬一聽說沈青格可能醒不來,當場發作,誰面上都不好看。

「這病咋這麼嚴重?」李靈芝不可置信地問道,上周沈青格還送了她一件碎花連衣裙,兩人站在鏡子前打趣她肚子大腰粗的情景還歷歷在目。那麼活潑的一個人,想到這,李靈芝吊垂乾枯的眼角瞬間濕了,她掏出手絹抹眼角。

「腦袋裡早就有病灶,我媽雖然是醫生,但總是憑感覺,也沒具體查過。張阿姨說,我媽總是頭暈,可是這些她也沒跟我們說過。」

「這回可好,不單把自己病耽誤了,還把家裡人連累了。伺候臥床的人最是受累,我還不知道嗎?」李靈芝想起來照顧自己婆婆的那兩年,眼角又濕潤了。丈夫去世早,婆婆癱瘓在床,膝下無子,她不能不管。

「等你媽從裡面出來了,找個護工吧,你家也不缺條件。」秀蘭嬸子插話道。

紫蘇點點頭,丈夫李智在第一時間就已經提醒過她這事,「嗯,我和李智也是這麼想的。」

「李智真不錯,這一天一宿沒合眼,也就這麼陪著。」李靈芝說。

李靈芝對白家所有人都滿意,包括白家女婿,她待他們極親,遠勝於兩個繼子。現下,兩個繼子都成了家,生了娃,她平日跑白家更勤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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