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鎮北王府。
沈若錦帶上紅蓋頭,被秦琅用紅綢牽著進門,剛走進王府前堂,就聽見一聲怒罵:「混帳東西,竟敢拿攻城槌破開侯府大門,你到底去接親還是去搶親?」
與此同時,一隻花瓶就砸了過來。
秦琅想也不想直接上前半步,將沈若錦護在身後。
沈若錦一手攬住秦小王爺的腰,將人攬著避開些許,另一隻手輕輕一揚,就把砸過來的花瓶掃的原路返回,落回鎮北王身側的案几上,在眾人瞪圓了眼睛的注視中,搖晃了兩圈才緩緩立穩。
鎮北王和王妃看著身手不凡的新娘子,不約而同地想,臨陽侯府亂成一團,還真讓秦琅用魚目換來了珍珠。
「好準頭。」秦琅贊了一聲,嗓音帶笑。
完全不在意方才那花瓶就是衝著他來的。
或者說,早就習以為常。
沈若錦的視線被紅蓋頭遮住,全憑耳力聽四周的聲音,都已經察覺了鎮北王已經怒火沖頂。
鎮北王手握兵權難免被皇帝忌憚,做什麼都要小心謹慎。
偏偏他生了個跟他截然相反的兒子。
秦琅是出了名的風流紈絝,浪蕩不羈。
父子兩一個帶兵守邊境,一個養在錦繡堆,長年不見面,一見面不是吵架就是開打。
秦琅微微俯身,和沈若錦耳語道:「家父性情略有些暴躁,夫人見笑了。」
沈若錦一時無言:「……」
「你當我聾了嗎?」
鎮北王明顯更暴躁了。
秦琅面上笑意不減,「父王耳聰目明,怎麼會聾呢?不要這樣咒自己。」
鎮北王怒聲道:「你這逆子少在這裡巧言令色!皇城之內擅用攻城槌這等軍械是誅九族的死罪,還不趕緊入宮請罪,嫌鎮北王府的人命太長是不是?」
沈若錦淡淡道:「那不是攻城槌。」
她被秦琅抱著出門的時候,隨便掃了一眼,秦小王爺雖行事張揚,但不至於公然在皇城裡動用這種重型軍械。
臨陽侯府的門房沒見過真的攻城槌,瞧著撞門的大傢伙模樣有些像、門又真的被撞開了,就急忙來稟報了。
秦琅道:「聽聽,我夫人都說不是。什麼攻城槌?哪有攻城槌?那不過就是大木樁子稍加改動罷了,侯府大門偷工減料一撞就倒,怎麼能怪我?」
鎮北王沉默了。
鎮北王妃開口打圓場,溫柔地勸道:「好了好了,不是擅用軍械就行,喜嫁攔門鬧得過了些,二郎定是不小心才將侯府大門拆了的,派人去侯府重新把門裝上也就是了。新娘子剛過門,你這做公爹就當面教訓她夫君,豈不顯得咱們規矩重,王爺您脾氣差?」
秦琅,家中行二,親近之人喊他「二郎」。
鎮北王都氣笑了,「臨陽侯府那大門是玄鐵澆築的,你說他是不小心拆的,誰信?」
鎮北王妃的脾氣也有些按不住了,「那王爺還想怎樣?是臨陽侯府的庶女逃婚在先,扶光今日若沒有破門而入,新娘子沒了不說,還會淪為京城的笑柄!你不幫著他就算了,還抄起花瓶就砸,你當的哪門子爹?!按我說,這新娘子不管是接的還是搶的,都是他憑本事帶回來的!」
鎮北王說不過她,氣勢稍減,恨恨地說了一句,「秦琅如今荒唐至此,都是你慣的!」
王妃「哼」了一聲,不予理會。
「母親說的極是。」秦琅笑道:「父王就算要嚴懲兒子,也請改日,天快黑了,我急著入洞房。」=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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