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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把「我妹妹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掛在嘴邊的兄長們死在了馬背上……

沈若錦時常回想從前,時常反省,是不是因為她不乖、因為她總是不聽話,才被老天爺這樣懲罰,把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一個個帶走。

所以裴璟帶著母親的信物上門提親的時候,她應下了。

她試著做一個聽話的姑娘,不再舞刀弄槍,學著輕聲細語地說話,在侯府守規矩、做女紅,走路時雙腳纏著布條,成為世人眼中侯府嫡女該有的樣子。

在閨中待嫁的這些日子,沈若錦像是做了一場很長的夢,她被困在至親離去的陰影里不能自拔。

直到昨天裴璟帶著慕雲薇私奔,她才猛然驚醒。

無論她怎麼做,兄長們都不會回來了。

聽話沒用,做完全不像自己的侯府嫡女也沒用。

她要好好活著,完成兄長們未盡之事,才算不負此生。

沈若錦從來不是優柔寡斷的人,做出選擇就會堅定地往前走,她眸色如墨地看著裴璟,「裴璟,你憑什麼覺得我一定會在原地等你?」

裴璟被她問住了,解釋不成,只好認錯,「大婚之日失約是我不對……若錦,你怨我恨我都是應該的,可你不能拿自己的終身大事作兒戲。秦琅風流成性,絕非良配!你……」

這話還沒說完,頭頂上方傳來一聲嗤笑「我不是良配,難道你就是了?」

第8章 新婚獨處

與此同時,一隻酒杯忽然從二樓砸了下來。

正中裴璟手背,硬生生將他打得當場脫臼,手無力地鬆開車簾,人也往後退了一步才站穩。

車簾落了下來,又被風吹起。

沈若錦一抬眸就看見秦琅倚在二樓窗邊,手裡把玩著酒杯,端的是錦衣玉貌,風流料峭。

她一時間沒動,也沒說話,就這麼望著這位秦小王爺。

秦琅對上她的視線,似笑非笑道:「沈若錦,你不是來找我的嗎?」

沈若錦剛從重重回憶中醒過神來,下意識地應聲道:「是啊。」

秦琅唇邊帶笑,手上的力道卻失控到直接捏碎了酒杯,「那你跟閒雜人等廢什麼話,還不上來?」

碎杯從高處落下來,砸在地上叮噹作響,聚在戲樓前看熱鬧的眾人嚇得往邊上退去。

沈若錦心道:這秦小王爺脾氣還挺大。

「來了。」她應了一聲,便掀簾走下馬車。

圍觀的行人得見王府新婦的真容,紛紛伸長了脖子去瞧,霎時間議論聲更多了。

沈若錦恍若未聞,步履從容地穿過人群,往戲樓里走去。

「若錦——」裴璟把受傷的手藏在袖下,再次上前攔住了沈若錦的去路,「你對秦琅並無情意,而秦琅,新婚之日就能做出在戲樓過夜這樣荒唐的事,可見他對你毫不在意。只要你及時回頭,這樁婚事就做不得數。」

侍劍一個箭步衝上前擋在了沈若錦面前,不許裴璟再靠近半步,輕喝道:「我家姑娘已經跟姑爺拜過堂成了親,如何能不作數?當街糾纏有夫之婦,就算你是解元也得吃官司挨板子!」

裴璟還在試圖解釋:「昨日之事都是誤會,我跟雲薇並無私情……」

沈若錦不想再跟他糾纏,清聲打斷道:「裴公子,請自重。」

裴璟瞬間像是被人當頭澆了一盆冷水,所有的臉面和書生傲氣好像都在這一刻被人踩在了腳底。

他一片誠心來解釋,沈若錦卻聽也不聽,輕飄飄扔下一句『請自重』,好像他是什麼死纏爛打非要攀附她不可的狗皮膏藥。

高高在上的侯府嫡女只怕是早就不滿他只是個窮書生,現在有機會嫁入王府做高門貴婦,哪裡還願意聽他解釋。

裴璟越想越氣,出言譏諷道:「沈若錦,你跟我置氣,竟甘願嫁給秦琅那樣的紈絝浪子?你貪圖眼前富貴,日後定會後悔!」

沈若錦掃了他一眼,懶得再多說什麼,徑直從裴璟眼前走過,邁步上台階往二樓走去。

裴璟站在原地好一會兒,怔怔地看著沈若錦一步步離他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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