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帳房。」
鎮北王二話不說就往帳房那邊去。
他倒要看看秦琅今天在搞哪一出。
主僕倆穿廊過橋,快到帳房的時候,看見和成捧著一個盒子,一臉喜色地從另一邊快步走過來。
小和管事正要進去跟二爺和二少夫人報喜,迎面撞見了王爺還有親爹和管家,立馬停下來行禮問安。
鎮北王抬手,示意小和起來,隨口問了一句,「手裡拿的是什麼?」
和成往帳房裡看一眼,猶豫著要不要如實相告。
和管家道:「王爺問話,你照實答。」
小和管事額間微汗,嗓音都比平時低了許多,「是、是四海賭坊的契書。」
鎮北王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混帳!秦琅自己去賭坊鬼混不算,還要買賭坊自己開不成?」
「王爺息怒!」和成立馬就跪下了,「這賭坊不是二爺買的,是……」
鎮北王聽不下去,打斷道:「不是他買的,還是別人平白送他的不成?」
小和管事心說這是二少夫人贏來的,還真跟別人平白送的差不了多久。
他正要替二爺解釋,王爺已經沉聲來:「取家法來!」
和管家恭聲道:「您昨日喝媳婦茶的時候,已經把家法交給二少夫人了,王爺。」
沒了家法,隨便抄根棍子也不合適。
鎮北王臉色鐵青,大步如飛地往帳房去了。
鎮北王秦驊平生最恨吃喝嫖賭五毒俱全之人,治軍甚嚴,麾下多才俊,偏偏自家出混帳。
王妃這會兒正在帳房的另一面,隔窗觀察小夫妻相處。
沈若錦今天出去,不知用了什麼法子,竟真的把二郎帶了回來。
小夫妻回府來,不回新房裡待著,反倒來了帳房。
一開始是沈若錦在撥弄算盤,對帳本,秦琅在邊上給帳本翻頁。
後來不怎麼的,兩人調換過來。
竟然成了最不把錢財當回事的二郎在撥算盤珠子。
沈若錦在案邊看看帳本,剪剪燭花,時不時說一聲「二爺喝口茶,歇歇吧。」
秦琅桃花眼半眯,一副隨時會睡過去的模樣,撥算盤的手倒是沒停過。
他喝茶水的時候手都沒歇,下巴一抬,要夫人餵到嘴邊。
侍女到王妃跟前稟報,說這對新婚夫婦在帳房,看起來相處還挺好的時候,王妃嘖嘖稱奇,嘴裡說著『今兒太陽從西邊升起了』,趕忙過來親眼瞧瞧。
這一瞧,不得了。
一雙璧人,佳偶天成,連數錢比別人數得好看。
王妃越看越歡喜,正感慨這個新婦真是娶對了。
忽然間,她眼角餘光瞥見鎮北王黑著臉過來,要往帳房裡去,趕緊繞到另一邊來把人攔住。
「王爺怒氣沖沖的,這是要做什麼去?沒看見小夫妻正和睦嗎?你一個做父親的這時候進去打擾,也好意思?」
王妃給了鎮北王一個眼神讓他自己看看。
此時夜色滿庭院,檐下燈盞被夜風吹得輕輕晃動。
帳房裡燈火通明,秦琅閉著眼,把算盤珠子撥得飛起,沈若錦站在案旁傾身去看。
不知她說了什麼,秦琅忽然笑了起來,把面前的帳本合上往箱子裡一丟,睜開眼看她,「再來。」
第18章 暴殄天物
王妃看著這一幕,嘴角的笑弧壓都壓不住,「多稀罕啊,咱們二郎也有被人拿捏住的一天?」
「再來什麼再來?他閉著眼撥算盤,吊兒郎當的,能算得明白帳?」
鎮北王卻是越看越來氣。
越發覺得是沈若錦這個做新婦抹不開臉,不好意思真的動手管教秦琅,才這樣讓著他縱著他。
王妃橫了他一眼,「二郎從前在國子監上學那會兒,君子六藝,樣樣第一,算個帳如何能算不明白?」
「樣樣第一,就他?」
鎮北王長年在北境,跟秦琅一起生活的時日並不多,根本就不記得這個逆子小時候學業怎麼樣,只知道近幾年所見所聞都是鎮北王府的小王爺如何如何荒唐不羈。=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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