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聞你那新婦厲害的很,怕你在府里跟新婦打起來會吃虧,這才給你下帖子邀你出來品酒,這些彈琵琶的美嬌娘都是新得的,我自己都還沒碰過,先拿來給你解悶了,你還不領情。」
秦琅將摺扇拋著玩,「殿下若是願意把買賭坊的錢再加三成,我一定領情。」
「你光惦記著把我送你的賭坊高價賣還給我,玩得好一手空手套白狼。」
元平右手輕握成拳,往秦琅肩膀上錘了一下。
六皇子半是感慨,半是玩笑道:「二郎啊,你真是越發沒良心了。」
「良心多少銀子一斤?」秦琅不甚在意道:「我稱與殿下佐酒吃。」
元平把手搭在秦琅肩膀上,笑到後仰,「我就說滿京城都找不到第二個,像你這麼合我心意的人。你若是女子,是一定要把你娶回家的。」
「還好殿下是男子。」
秦琅這幾年受夠了那些皇室貴女的糾纏,可經不住再來一個元平這樣的。
元平哈哈大笑,哥倆好似地攬著秦琅的肩膀,同他說:「回去跟你夫人說一聲,昨日劉老七有眼無珠得罪了她,我已經替她教訓過那狗奴才了。二郎,你我雖不是親兄弟,但在我心裡,你勝過那幾個親兄弟許多。」
這話頗有些推心置腹的意思。
秦琅先前不知六皇子是四海賭坊背後的東家,今日才知這最紈絝不著調的六皇子,骨子裡也有搜刮民財的天性。
他得了銀子也只有一兩分興致,無心賞歌舞美人,也沒怎麼沾酒。
元平開賭坊這事瞞了外人許久,乍然暴露難免心虛,親自斟了兩杯酒,一杯遞給秦琅,一杯自飲,「多加三成就多加三成,你就算不拿賭坊說事,想要多少銀子我也照樣給。來,上好的浮生醉,你我再飲一杯。」
六皇子親手斟的酒,又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
秦琅伸手接過來一飲而盡,將空杯擱在了案几上。
元平又拉著他說了會兒話,說萬花樓的花魁聽聞秦小王爺成婚之後久以淚洗面,這幾天都不出來接客了。
說他妹妹有氣沒地方出,整天找他麻煩。
秦琅隨便聽聽,沒當回事。
元平再提壺斟酒的時候,把酒水灑了秦琅一身,「我好似有些醉了,酒壺都提不穩,竟把酒倒二郎身上了,隔壁雅間放著我新裁的衣裳,你去挑一身換上。」
「不必麻煩了,我回去換就是。」
秦琅看窗外暮色四合,想著離府跟沈若錦說過「去去就回」,已經在這耽擱了許久,得快些回去。
元平懶得再斟酒,直接拎著酒壺往嘴裡倒,「你就這樣回去?不是說家有悍婦嗎,帶著一身酒氣回去,新婦不跟你鬧才怪?」
秦琅倒覺得這樣回去逗逗沈若錦,也挺好玩的。
只是這才新婚第三天,就滿身酒氣地回去見她,怕是要被嫌棄。
再想跟她睡在一張床上,怕是難了。
還是換一身吧。
秦琅思及此,改了主意,「那還是換一身。」
「這就對了。」元平笑道:「出門左轉,第一間就是。」
秦琅「嗯」了一聲,起身去了隔壁雅間,隔著屏風就看見木架上掛著衣裳。
這芙蓉樓跟六皇子第二個家一樣,新裁好的衣裳不往自家府里送,反倒在這備上了。
秦琅關上房門,一邊轉身往裡走,一邊寬衣解帶。
六皇子方才手抖的厲害,小半壺酒都澆他身上了,酒這種東西倒在杯中是香氣醇厚,灑在身上就不一樣了。
那不是一般的倒胃口。
若是可以,他覺得自己應該沐浴之後再回去見沈若錦。
秦琅衣衫脫到一半,忽然有人從屏風後走出,伸手就來解他的腰帶,「奴來伺候小王爺更衣。」
「滾開。」
秦琅俊臉一沉,看也不看直接把人推開,立刻將半合的衣衫合上。
忽然出現在屋中的女子撞在屏風上,疼得眼淚汪汪的,她穿著舞姬的衣衫,用白色輕紗半遮著臉,像是方才在席間對他投懷送抱的琵琶女。
「秦琅,人人都說你是京城第一風流客,但你這人,怎麼就一點也不解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