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隨便說說,二殿下隨便聽聽。」秦琅隨口道:「聽聞西疆有難,特來平定邊境。」
元啟作驚訝狀,「真看不出來,小王爺竟如此憂國憂民,那真話呢?」
二殿下顯然不覺得秦琅是那種一心為家國的人。
秦琅道:「我新娶的夫人一頭扎進了兩國大戰里,我若不來,只怕年紀輕輕就要做鰥夫了。」
「原來是這樣。」元啟一臉同情地抬手拍了拍秦琅的肩膀,湊近了,跟他低聲說:「娶妻如此,真是辛苦二郎了。」
幾位皇子之中,只有六皇子元平跟秦琅走的最近,依他家中排行,喊他「二郎」。
現在二皇子元啟也這般稱呼,大有藉此跟秦小王爺拉近關係的意思。
秦琅心說:我有夫人我不苦。
他面上還得裝一裝,「我這點辛苦,可比不上殿下奉旨而來,千里奔波。」
元啟聽到他說到「奉旨而來」,立馬就想起前面整整十批來西疆傳密旨,卻無故失蹤的人。
二皇子背後一涼,面上依舊帶笑,跟秦琅低聲說:「我與六弟一向交好,他的好兄弟就是我的好兄弟。二郎放心,有我在,定不會讓你頭上落半點罪名。」
「那我在這裡先行謝過二殿下了。」
秦琅嘴上說著謝字,臉上卻沒什麼謝意。
「說謝字就太生分了。對了,你夫人呢?我到軍營這麼久了,怎麼還見不到她人影?」
元啟話鋒轉的極快。
安插在雲州城的探子說楊萬雄被沈十生擒之後,一直都是沈家軍的人在看守,旁人根本無法靠近。
他怕楊萬雄落在沈十身後,說出什麼不該說的,日夜兼程趕到西疆。
大腿被馬鞍磨破了都不敢停歇。
結果他剛到西州城,楊萬雄就被人提到落月關,到了落月關,人又被帶到了遇水城。
二皇子懷疑他要是再晚一步,可能這輩子就看不到楊萬雄了。
「她忙。」秦琅極其自然道:「二殿下不如先隨我去見沈老將軍?」
「沈老將軍肯定是要見的,只是不急在這一時。」
元啟收到前線戰報,早就知道沈老將軍雙腿已廢,這些天都在養傷,戰事一直是沈十和一個叫做「蔣淮安」的人與眾將領在商量著來。
楊萬雄就在沈十手裡。
元啟現在見不到沈十,覺得問秦琅也是一樣的,直接開門見山道:「二郎,我堂舅呢?」
「什麼堂舅,二殿下問的是誰?」
秦琅裝作毫不知情。
二皇子的隨從接話道:「秦小王爺這麼揣著明白裝糊塗?楊萬雄楊都戶,就是我們二殿下的堂舅。」
「我在跟二郎說話,豈有你插嘴的份?還不退下!」
元啟轉頭呵斥那隨從。
「是,殿下。」
隨從低頭退下。
元啟道:「下屬無狀,二郎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那是自然。」
秦琅在京城的時候沒怎麼跟這位二皇子打過交道。
一來是年紀差了好幾歲,二來這位是中宮嫡出,身邊多的是人圍著打轉。
早就聽說元啟是個能裝的。
但秦琅沒想到,二皇子這麼會裝。
既然如此,他只能奉陪到底了。
秦小王爺抬手,示意眾將士退開,又同元啟道:「還請二殿下屏退左右。」
元啟見狀,吩咐眾隨從,「你們都退下。」
「殿下!」隨從們擔心殿下的安危,不肯退開。
元啟加重語氣道:「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