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
沈毅一聲暴喝,直接把對方的話截斷了。
「好好好……安西王息怒,我這就走。」
臨陽侯在這麼多官員和百姓面前被沈毅親口轟走,這待遇放眼全京城也就他一個。
慕高遠自己彎腰扶了慕老夫人一把,愣是沒扶起來,趕緊吩咐身後的僕從,「快把老夫人扶起來,走!」
慕雲逸上前幫了把手,侯府眾人灰頭土臉地離去。
「等等!」
柳氏忽然開口喊住了他們。
「大嫂……」慕高遠還以為柳氏要幫忙打圓場,立刻就停下腳步,轉身看了過去。
柳氏道:「沈家與臨陽侯府早已恩斷義絕,這聲大嫂還是免了吧。我叫住你,是要告知你,回去把我五妹的嫁妝全部清點出來,如數送回我們沈家。如若不然,沈家人會親自上門來搬。」
「啊?」慕高遠都愣住了。
柳氏又道:「當年五妹的嫁妝是我親手經辦的,她的嫁妝單子還有一份在我手裡壓著,你們臨陽侯但凡敢私吞一個銅板,我都要你們好看!」
張氏附和道:「是我們小十的東西,通通給我還來!」
「天殺的!」慕老夫人聽到這話,徹底崩潰了,「沈如玉都死了那麼多年了,她的嫁妝早就被她吃藥花光了,哪還有剩的?你們不過就是變著法子為難我們,要銀子沒有,要我這條老命你就拿去!」
沈毅聽到這話,怒聲道:「我刀呢?」
老管家錢伯,顫巍巍去兵器架上拿刀。
「阿公,用這個。」秦琅從兵器架上把沈老將軍最愛的那杆銀槍拿出來,當即拋了過去。
沈毅抬手接住了,瞄準慕老夫人就要一槍擲過去。
「母親!」慕高遠嚇得差點魂飛魄散,趕緊跟慕雲逸一左一右扶著慕老夫人飛似地奪門而逃。
沈老將軍坐著輪椅在後面追,一槍擲穿了慕老夫人的髮髻,將人釘在了門口大圓柱上。
過往眾人看到這一幕,紛紛發出了猿叫聲!
這就是駐守西疆三十年大將的風采嗎?
坐著輪椅都能比別人跑得更快。
慕高遠根本不敢跟沈毅理論,幾人合力都沒法把銀槍從柱子上拔下來,他只能讓人拿匕首把老夫人的髮髻割散,屁都不敢放一個,就帶著瘋婆子似的老夫人跑著離開了沈家。
沈若錦等人追著坐輪椅跟踩著風火輪似的的阿公到了沈府大門外,個個都震驚萬分。
秦琅忍不住讚嘆道:「阿公真是……老當益壯。」
沈若錦上去一把扣住了輪椅的後背,低聲道:「阿公,您的傷還沒好呢,不宜動怒。」
她把聲音壓得更低,「陸軍醫讓您坐輪椅是為了讓您好生修養,不是讓您乘著輪子起飛追著人打。」
「我沒打她。」沈老將軍難得較真一回,「我是要她死!」
侯府眾人聽到這話跑得更快了,慕老夫人急著上馬車還摔了一跤,剛好這時候馬兒拉了一坨大的,不偏不倚濺了老夫人滿頭滿臉。
周遭圍觀的行人看到這一幕都說慕老夫人不做人,連畜生都瞧不上她。
慕高遠顧不上給慕老夫人擦乾淨,直接跟僕從們一起把人架起來往車廂里塞,然後就催促著馬夫趕緊回府,一行人慌忙無措地離去。
沈毅拍了拍沈若錦搭在輪椅背上的手,「臨陽侯府的二小姐是沒娘的孩子像根草。可在我們沈家,小十是獨一無二的珍寶。」
「就是。」
柳氏和張氏還有老管家紛紛附和。
沈若錦眼眶酸澀得厲害,強忍著沒有落下淚來。
她怕對上她們的目光就忍不住會哭,索性回頭看向了秦琅。
秦琅心道:這種時候,沈若錦看向了我。
那定然是因為,我對她來說是最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