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自個兒往邊上退了兩步,站在一旁做靜聽狀。
梅太傅在朝中一向風評甚佳,像御史徐大人這些清流都很願意為他說話。
也有大臣把科舉舞弊說的跟天要塌了似的,會危及江山社稷。
李相則在中間和稀泥。
秦琅在消息第一線旁聽。
聽了半天,光聽他們吵吵了。
元嵩許是聽煩了,清了清嗓子,喊了聲「秦琅。」
「秦琅在。」
秦小王爺當即應聲。
元嵩問他,「你以為此事應當如何?」
朝中大臣們辦事,都是先看其背後之人是誰,梅太傅屬於誰也不站的,這次出事除了幾個清流站出來保他,其他人都盼著他趕緊把太傅的位置騰出來。
與其聽他們吵吵。
還不如聽聽秦琅這個局外人的意見。
秦琅道:「這事說難是難,說簡單也簡單。說梅太傅泄露試題,那得拿出證據來。說裴璟和三十六名舉子舞弊,也得有證據。俗話說捉賊捉贓,捉姦得成雙,不管什麼事,都得有證據。」
「言之有理。」元嵩立刻讓諸位大臣儘快找到梅太傅泄露試題的證據,「如若沒有證據,這事就另當別論。」
皇帝一句話,底下的臣子忙斷腸。
秦琅作為一個旁聽的,適時喊了聲:「皇上聖明。」
「如若沒有證據,這事還就得另當別論。」秦琅道:「萬一裴璟和那三十六名舉子真就是押題押中了呢?也有可能是做夢夢到的試題……」
「胡言亂語!」李相忍不住打斷他,向皇帝稟報導:「梅太傅的女兒梅映雪如今是沈家大少夫人,是秦琅的大嫂。秦琅跟梅太傅是姻親關係,他今日來此胡攪蠻纏,擺明了就是為梅太傅脫罪……」
幾個李相黨立馬跟上,「秦琅是京城出了名的紈絝,此次會試中了頭名,說不定既是梅太傅私下幫他!」
「秦琅為了替梅太傅開罪真是什麼話都說得出來!」
「放屁!」徐大人氣得怒斥眾人,「沒有證據,你們空口白牙在這誣陷人,要點臉吧!」
李相天天被徐大人罵,都快習慣了,他的幾個黨羽卻急的跳腳。
秦琅理都不理他們,直接朝皇帝行禮道:「這世上的事,只要做過必然會留下痕跡。為免有人無中生有,陷害梅太傅,我還有一個法子,可以一試。」
元嵩不想看那一張張老臉爭得面紅耳赤,看著秦琅洗洗眼,「說來聽聽。」
秦琅道:「讓在場的諸位大人重新出試題,把裴璟和那三十六名舉子分開來再考一次,看看他們有沒有真才實學。若有,何須舞弊?若沒有,直接發回原籍,再不錄用。」
他說:「這樣一來,可以彰顯皇上仁德,又能免傷無辜,何樂而不為呢?」
李相黨立刻站出來反對。
說要是這樣豈不是輕拿輕放,直接放人了。
徐大人道:「要給人定罪,得拿出證據來。拿不出證據,在這廢話什麼?」
皇上沒有立即下決定,只是揮了揮手,讓眾大臣先行退下。
一幫大臣三五成群地走在一起,一邊往宮外走,一邊商量這事究竟要怎麼處理。
要是能找到證據早就上呈了。
就是找不到一點梅太傅泄露試題的痕跡,這事才棘手啊。
徐大人跟秦琅聊了一路,跟他說了好幾遍:「你要入朝堂,可一定要到我們御史台來。我們御史台最缺的就是你這樣的人才。」
秦琅含笑謝過徐大人,出宮之後,直接騎馬去了安西王府。
他到府門前的時候,府里的馬車剛好也在門前停下。
兩馬相會。
門前燈盞被夜風吹得搖搖晃晃。
光影搖曳里,沈若錦掀簾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