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友弟恭,真的算不上。
只是林修齊的心不像其他人那樣黑罷了。
林致遠在秦琅屋裡吃了一整盤糕點,林修齊發現的時候,他正在偷偷把手伸向第二盤。
秦琅索性讓他連人帶盤一起帶走。
白天沈若錦不在,秦琅一邊都在睡覺養傷。
晚上她回來了,秦琅就守著她,不捨得閉眼。
在聽到沈若錦被埋在礦洞裡的那一刻,好像心臟被人挖出的劇烈疼痛,只有秦琅自己知道。
這幾天沈若錦忙,梅映雪也忙。
傷兵多,大夫少。
梅映雪照顧傷兵,配藥煎藥,忙得腳不沾地。
沈若錦去看過嫂嫂,走出來沒幾步迎面就碰到了盧四。
盧四公子自打那天盧家人差點被元欣然滅門,好幾個長輩都受傷、受驚之後,就出來擔起了盧家的重任。
他跟盧六不同,盧六多年來混跡花叢,接近元欣然是一把好手,但是不太會管家族的事。
盧四則是盧家家主最看重的,從前醉心書畫,又因為梅映雪悔婚,將自己關在畫樓里那麼久。
如今真的從畫樓走了回來,將前塵往事都放下了,盧家的大小事他打理得井井有條,已有接任家主的勢頭。
沈若錦見到他,見了個禮,「盧四公子。」
「十姑娘。」盧四落落大方也回了個禮。
沈若錦還有事,點了點頭就從他身旁經過。
「十姑娘。」盧四卻喊住了她,作揖道:「那一夜,多謝你保住了我盧家上下數百口人的性命。」
沈若錦回頭看向他,「那夜我也借用了你們盧家的暗道,救人只是順便的事,盧四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盧四正色道:「於你而言,只是順便的事。對盧家來說,卻是救命之恩。十姑娘救了盧家,往後若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盧某定萬死不辭。」
「倒也不必如此。」沈若錦笑道:「只要盧四公子往後開懷些就好。」
盧四沒想到沈若錦能說出這麼一句話來,怔怔地看向她。
沈若錦當時選擇走盧家的暗道,的確也有私心。
若能救下盧家的人,或許盧四就能把梅映雪放下了,至少、至少不會怨恨她長兄。
只是這事,自己心裡知道就好。
也不必說出來。
過了許久。
盧四才低低地應了聲「好。」
沈若錦朝盧四笑了笑,隨即轉身離去。
快到用晚飯的時辰了。
沈若錦答應了秦琅,一天至少陪他用一頓飯。
每次她都是急匆匆地往回趕。
喬夏笑她,「妹夫又不是沒有你就吃不了飯,多的是人願意照顧他,你看林公子這不眼巴巴守著他嗎?」
沈若錦說:「那不一樣。」
今日廚房燉了魚湯,沈若錦前腳剛進屋子,吃食後腳就送來了。
沈若錦用小碗盛了,吹涼一些,一勺勺地餵秦琅喝。
喬夏在窗外看著,笑秦琅:「秦小王爺這樣……好像婦人剛分娩完坐月子,還是那種特別難伺候的。」
秦琅一點也不覺得丟臉,反問她:「怎麼,喬姑娘很有經驗?」
喬夏被他噎了一下,當即道:「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我沒經驗,但我看得多了。」
秦琅「哦」了一聲,「喬姑娘真是見多識廣。」
喬夏頓時:「……」
沈若錦還沒來得及說話。
霍飛光的親衛急匆匆趕來:「霍將軍夜探天合縣縣衙被梁王發現,十幾名親衛拼死相護,才脫離險境——另外發現五萬梁王兵在天合縣集結,南謁大軍壓境,至少有十幾萬人!情勢危急,請十姑娘速速帶兵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