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間,秦琅想回府,也被元平攔住,「你別走,你少見你夫人一天也不會死,我沒有你,是真的會死。」
秦琅無語道:「殿下慎言。」
元平讓眾人都退下,小聲跟他說:「現在外頭都說是皇帝的報應,報應在了兒子頭上……」
「殿下。」
秦琅見他門上沒個把門的,當即出聲打斷。
元平道:「你能不能別喊我殿下?我現在一聽到這兩個字就頭疼。」
自從父皇病了,元啟遇刺,元平被趕鴨子上架,成了監國之人,那些老大臣恨不得他一夜成才,什麼事都能辦得妥妥帖帖。
可那不是做夢嗎?
那麼多人圍著他喊殿下,這不能做,那必須解決。
元平這幾天吃不下也睡不著,人都瘦了一大圈。
也就秦琅在他身邊的時候,他能放鬆一些。
但秦琅還不願意陪他。
到點就想走人。
元平還是喜歡秦琅直呼他名諱,哪怕是打他一頓,也比現在這樣好。
元平壓低聲音道:「你要走也可以,把我也捎上。」
秦琅用「你覺得這可能嗎」的眼神看著他。
「我再在這待下去就要瘋了。」
元平煩躁地抓頭髮。
六殿下是唯一一個沒想過要爭皇位的人,他就想一輩子逍逍遙遙的。
哪知道幾個兄弟爭來斗去的,全倒下了。
他甚至說過讓五皇子元和來做這事。
但大臣們都不肯。
元平都不明白,為什麼要他一個草包來做這麼多決定。
秦琅看他實在憋悶,「就這一回。」
「真的?」元平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你要帶我去哪?咱們去天香樓喝酒吧,我想看花魁跳舞。去船上聽曲也行,只要不是待在這裡。」
秦琅道:「這次我帶你出去,你想去哪就去哪,我要回家。」
「那怎麼行?你不在我身邊,要是我遇到了刺殺怎麼辦?」
元平還挺怕死的。
要知道元啟在祭祀大典上,那麼多皇家侍衛保護著,還是被人捅了一刀。
他這麼隨隨便便出去,肯定性命不保啊。
秦琅道:「那你到底出不出去?」
「當然去啊。」元平說:「但你得跟我一起,我在哪你就在哪。」
秦琅不假思索道:「不行,我有夫人了,不去那種地方。」
「你……」元平簡直不知道說他什麼好。
「聽戲,聽戲總可以了吧?」元平說:「你夫人不是把芳華台買下來了嗎?在自己家的戲班聽戲,你夫人總不會說什麼吧?」
難得六殿下的腦子能想到這裡。
秦琅沒再說什麼,「走吧。」
「走走走。」元平換了身常服,高高興興地跟著秦琅出宮,去了芳華台。
海棠紅登台唱戲,扮相嬌美。
只是京城近來事多,連這樣名伶登台唱戲,台下也沒坐幾個人。
這場戲元平從頭挺聽到尾,最後離開的時候還有些依依不捨。
他問秦琅:「你下次什麼時候再帶我出來?」
秦琅反問道:「你還記得我是御史台的嗎?」
元平道:「御史台的怎麼了?」
秦琅都氣笑了,「御史台負責進言勸諫,我今天帶你出來聽戲要是被別人知道,能參死我。」
「有我在,我看誰敢參你。」元平說完,又覺得自己這話不太可信。
畢竟他自己都天天被御史台那幫老頭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