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洲牽著紅繡球的一端,帶著梅映雪緩步走進喜堂。
喜娘高聲唱禮,「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送入洞房!」
沈知洲和梅映雪拜過天地,也拜過高堂,最後夫妻對拜,被人簇擁著往喜房去。
女眷們熱熱鬧鬧地暖喜房,沈知洲在眾人的催促下,拿著秤桿挑起了梅映雪的蓋頭。
這位京城有名的才女,本就是難得的佳人,今日著嫁衣帶鳳冠,更是美貌不可方物。
周遭眾人驚嘆,說新娘子美若天仙。
沈知洲和梅映雪對視了一眼,彼此就紅了臉。
兩人在眾人的起鬨聲中,喝下了交杯酒。
眾人還想再鬧,沈若錦和秦琅就把她們都請出去了。
秦琅陪著長兄去婚宴上給眾人敬酒。
沈若錦留下陪著嫂嫂,還讓人把準備好的吃食拿進來。
「嫂嫂餓了吧?這是長兄讓人準備的,你先吃些墊墊肚子。」
鳳冠很重,嫁衣繁複,哪怕摘了紅蓋頭,梅映雪也不方便端碗。
沈若錦端起一碗湯圓遞給她,「嫂嫂要不要把鳳冠先摘下來?」
鳳冠這玩意老沉了。
沈若錦先前也帶過,秦琅一走,她立馬就自己摘掉了。
受不了這種罪。
「不用。」梅映雪接過湯碗,舀起湯圓慢慢吃著。
方才人多,沈知洲都沒好意思看她。
她這一輩子,就只成這一次親,她想讓知洲多看一眼她最好看的模樣。
沈若錦見她不摘鳳冠,也不把嫁衣換下來,便坐在一旁陪著。
問她累不累,要不要躺會兒。
問她渴不渴,要不要喝茶。
梅映雪吃完一小碗湯圓,就不餓了。
沈若錦倒了一杯茶給她,她也喝了小半杯。
梅映雪柔聲說:「小十,你不用在這裡陪我,出去招待客人吧。」
她在這個院子裡住了很久,很熟悉,跟回了自己家一樣。
沈若錦道:「長兄說了,讓我在這陪著嫂嫂。」
梅映雪有些不好意思道:「你去看著知洲一些,別讓他喝多了。」
「這樣啊,那也行。」
沈若錦讓侍劍來陪著梅映雪,然後自己去了前堂。
喜宴擺了幾十桌,這會子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紅燈籠火光明亮,照的滿府通明。
沈若錦去前院的時候,秦琅正跟沈知洲一起給賓客們敬酒。
沈知洲剛剛恢復,不能飲太多酒,因此大多都是秦琅代他喝。
秦大人如今又是六皇子跟前的大紅人,眾人都排著隊給他敬酒。
沈若錦心想,長兄應該是不會喝醉的,秦琅就說不定了。
她走過去,讓婢女把酒壺裡的酒換成水,給姑爺送過去。
秦琅已經連喝了十幾杯,喝到水的時候,回頭看向沈若錦,朝她笑了一笑。
還是夫人知道心疼我。
沈若錦回之一笑,隨後走到了王妃身邊。
王妃和李相夫人坐在一桌。
本不該這樣安排。
但是來的女客里,按身份地位,她們又是錯不開的。
李相夫人看起來五十來歲,手上掛著一串佛珠,笑起來很和氣。
即便跟她坐在一起的,是曾打廢李二的人母親,也沒有露出什麼情緒來。
王妃更是淡定,看到沈若錦過來,就笑得更好看了,「錦兒,你也坐下歇會兒,都忙活好些天了,剩下的讓二郎去忙。」
沈若錦笑道:「秦琅也是百忙之中抽出一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