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秦琅不願意跟他們回北漠,他們也不可能讓秦琅繼續待在大齊。
殿下回歸北漠,只是早晚的事。
「我猜這件事,你們還沒有告訴別人。」秦琅拔劍出鞘,直指祁明逸,「只要我殺了你們二人,這世上就沒人知道這件事了,不是嗎?」
祁明逸和雷方澤齊齊一愣。
殿下完全不受控制,遠遠超乎了他們的想像。
這一刻,秦琅是真的動了殺心。
祁明逸還跪伏在地,他雖會些武功,但在秦琅面前完全不夠用,索性就放棄抵抗,仰頭道:「若我和雷帥死在大齊軍營,兩國戰事再難平息。殿下,當真要殺我嗎?」
秦琅沒有立刻動手。
祁明逸當即又道:「戰事若是難以平息,苦的是兩國百姓,殿下難道忍心看著百姓陷於戰火之中,流離失所,不得安寧?」
秦琅嗤笑道:「說得好像你們不死,戰事就會立刻停止一樣。」
雷方澤趁機道:「只要殿下回到北漠,執掌大權,這打不打仗,還不是您一句話的事!」
祁明逸道:「今上貪得無厭、好殺伐征戰,我與雷帥所做之事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殿下若能回歸,坐上皇位,這天下必然不是現在的天下!」
「說來說去,你們還是想套住我。」秦琅把長劍擱在祁明逸肩膀上,「既然你們兩個也不想打仗,不如做點實際的。尤其是你啊,祁相,回去退兵百里,率眾主動求和。」
祁明逸道:「只要殿下回歸北漠,你說什麼,我就做什麼。」
秦琅現在還沒有相信這兩人說的話,只是覺得剛好可以藉此機會做點什麼。
他故意說:「我好不容易在大齊混到如今的身份地位,要回北漠也不該是這麼回去。」
祁明逸像是意會到了什麼,「殿下的意思是?」
「我若真是你們口中的殿下,總有一天是要去北漠的。但在此之前,北漠要主動向大齊求和。這樣一來,我在大齊……」
秦琅的話只說一半,給了祁明逸一個「你懂的」的眼神。
祁明逸沒想到秦琅的腦子轉得這麼快,竟然已經想到了這一層。
當然,他心裡也清楚秦琅並不相信他們,秦琅現在所說的,就是為了把主動權拿在自己手裡。
可祁明逸和雷方澤都是人在刀俎下,不得不點頭。
秦琅收起長劍,不緊不慢道:「我留雷帥在這做客幾日,祁相回去準備退兵求和,你們意下如何?」
祁明逸道:「既是殿下的意思,我自然聽命照辦。」
雷方澤手腳都還被鐵鏈鎖著,也沒有說『不』的資格,只能說:「雷某恭敬不如從命。」
秦琅道:「那還跪著做什麼,都起來吧。」
「殿下……」祁明逸還想再說什麼。
秦琅道:「不要喊我殿下。」
「秦將軍。」祁明逸立馬就換了一個稱呼,「你還有什麼要求,一併說了吧。」
「我要的不多。」
秦琅說著,從袖子裡拿出了一張單子遞給祁明逸。
這是他把雷方澤帶回來之後寫的,正準備讓人送到北漠那邊去,既然祁明逸親自來了,那麼給他也是一樣的。
祁明逸接過單子,上面至少寫了幾十個要求,密密麻麻的,一目十行都得看許久。
這……這叫要的不多?
祁相越發覺得他們找到的這個殿下,是真的一心向著大齊。
「拿回去慢慢看。」秦琅一邊往外走一邊說:「祁相慢走,我就不送了。」
祁明逸將單子折好,收入袖中,跟雷方澤說:「雷兄,你好生在這養傷,我過幾日就來接你回去。」
雷方澤跪了半天,廢老大勁才站起來,坐到床榻上,「你回去吧。」
祁明逸向秦琅告辭,然後大步離開,經過主帳的時候,他看了站在帳前的秦祁,不動聲色地離開。
秦祁腦海中閃過數種可能,後背出了一身汗,最後還是忍不住走到秦琅跟前,問他:「祁相都跟你說了什麼?」
秦琅微微挑眉,「你想知道?」
秦祁道:「北漠左相專程來這一趟,他跟你談了些什麼,你總要稟告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