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錦聽得頭大,連忙道:「好了好了,四哥,你別再念了,我不去了還不行嗎?」
林雪蘭雖然不在軍營里,但她交代幾個沈家兒郎的話,他們一刻也不敢懈怠。
沈知揚這才停下,清了清嗓子,才繼續跟小十說:「妹夫是什麼樣的人,你心裡最清楚,你說他這次帶著三十萬狼騎重兵壓境,是想做什麼?」
沈若錦道:「我猜,他可能是來湊熱鬧?」
「湊熱鬧?」沈知揚愣了一下,「帶著三十萬狼騎來湊熱鬧?」
他就沒見過搞這麼大動靜來湊熱鬧的人。
簡直了。
沈若錦道:「北漠和大齊的和約是他親手簽訂的,即便他是北漠皇帝也不會率先毀約,那他帶著三十萬狼騎過來,多半是為了幫我們震懾鎮北軍。」
這件事,她和秦琅沒有事先通氣。
但秦琅的行事作風,沈若錦最為了解,所以她對眼下的情形能做出最合理的分析。
「若真是這樣,那鎮北軍那邊豈不是要亂套了?」
沈知揚一想到鎮北軍那些將領因為沈家軍和北漠狼騎前後夾擊而坐立不安,就忍不住想笑。
鎮北軍光對付一個沈家軍就夠嗆,現在還要防著三十萬北漠狼騎犯境,秦驊和秦祁父子不知道愁成了什麼樣。
這對他們沈家軍來說反倒是天大的好事。
沈若錦站在營帳前,墨發被夜風吹得翩翩飛揚。
沈知揚道:「小十,你快點睡,我去北漠那邊走一趟。」
「四哥也不必去了。」沈若錦道:「秦琅既然來了,自會來找我。」
「這倒是。」
沈知揚說著也不急著去見秦琅。
他說:「我去找三哥和六弟商量一下,若能趁機打亂鎮北軍的軍心,咱們用不了多久就能拿下北境。」
沈若錦點點頭,「我跟四哥一起去。」
「別。」沈知揚拒絕道:「你趕緊歇息,這些事我們商量就好。」
沈若錦還想再說什麼。
沈知揚直接轉身就走,還生怕她要追上去一般,走得特別快。
沈若錦頓時:「……」
沈知揚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去把沈知安和沈知行都叫起來商量後續事宜。
沈若錦掀開簾帳回到帳篷里,想著用不了多久就能見到秦琅,心中滿是期盼與欣喜,躺在榻上很快就有了睡意。
沒多久就睡著了。
不遠處的主帳里,沈知揚和沈知安、沈知行兄弟三人正說著秦琅帶兵三十萬已經抵達邊境的事。
沈知安比其他兩人想的稍微多一些,「無論如何,秦琅如今是北漠皇帝,若與我們聯手對付北境,京城那邊定然會給我們扣上勾結北漠、通敵叛國的罪名,到時候咱們要殺裴璟,就真成了叛逆之舉。」
沈知揚道:「那妹夫來都來了,總不能讓他現在就回去吧?」
「當然不能。」沈知安道:「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北漠那邊按兵不動,讓三十萬狼騎駐守在邊境上只做威懾之用。」
沈知揚道:「小十說了,妹夫就是來湊熱鬧的。」
沈知行也說:「鎮北王雖不是秦琅的生父,但也是養父,二十多年的父子情,我想他應該不會率先向鎮北軍發難。」
沈知安默然許久,才開口道:「怕就怕妹夫做了北漠皇帝之後,所思所想跟從前都不一樣了。」
沈知揚和沈知行都默了默。
人心最是易變。
更何況秦琅從大齊人變成被北漠人,還做了北漠皇帝。
至尊之位不是誰都能坐的。
能坐上龍椅的,都是心狠之人。
能坐穩龍椅,更是狠人中的狠人。
北漠這些時日,發生了很多變化。
沈家幾位兒郎也曾聽聞秦琅手段狠絕,行事雷厲風行。
若他這次是趁著西疆跟北境對上,橫掃北境,吞入北漠版圖,那麼他們沈家就真成大齊的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