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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榕說:「當然。」

索蘭沉默了一會兒。

面對這個議題,他忽而變得格外慎重,他說:「醫生,等你回來或者等我這件事結束,我們再來討論這個問題。」

荊榕問道:「為什麼?」

黑手党家族的加入需要經歷一系列嚴苛的考核,對於荊榕來說,這些考核當然無足輕重,但是索蘭清楚,醫生是本該在無暇的城市任意翱翔的鳥——

他又開始使用比喻了。而且是沒什麼創意的那種。

他想不出來什麼更好的詞來形容。

索蘭·艾斯柏西托換了一個比喻,他對荊榕說:「就像你生了一個孩子——不要打斷我,我知道男人沒有辦法生孩子。假設你有一個孩子,或者你就是這個孩子——你會送他去加爾西亞還是南部鎮?或者條件更好的中央聯邦。醫生,用你的理性去思考。」

荊榕輕描淡寫地說道:「我會讓他自己選,如果他選不出來,就都陪他去看看。」

索蘭說:「不,這個假設並不成立,重點是南部鎮的確優於加爾西亞,選了加爾西亞,你將沒什麼後悔的餘地了。我希望你已經充足地考慮過這件事,醫生。」

聽到這裡,荊榕的聲音停了停。

過了幾分鐘後,他說:「我後悔沒有選擇加爾西亞,沒有陪他離開加爾西亞,也沒有陪他回到加爾西亞。」

索蘭·艾斯柏西托聽著電話那頭的呼吸聲,生平第一次,他感到不知道說什麼。

*

索蘭·艾斯柏西托在十五歲那年犯下了第一起人命案件,而且是連殺三人,每一個死者都是體格數倍於他的成年男子,而且是學校的教師。

那一天的日記並沒有出現,索蘭·艾斯柏西托在那一場動亂中失去了右手,半個月後,他才在劇烈的疼痛感中性轉。

參與那場動亂的人不少,只有他真正殺死了地位高於自己的成年人。

高年級的學生對低年級的學生進行體罰,男性教師們對此不聞不問。每天都有新的刁難和折磨的方式,在被欺負的對象里,孤兒是最好的一個群體,其次是單親家庭的孩子、娘娘腔、貧窮職工們送來的孩子。

即便所有的人都以各種各樣的理由被送入沙克中學「鍛鍊勇氣」,但入學之初,鮮明森嚴的階級和等級就已經立在了眼前。

那是一個小的社會,小的軍營和戰場。

弱小的人最先被蠶食。

索蘭·艾斯柏西托曾在加爾西亞的街頭得出這一結論,他靠著不要命的瘋勁兒避免了被蠶食,當他踏上前往南部鎮的火車時,他以為自己終於要和血腥、暴力和反人性的地方告別了。

他曾想要做個和加爾西亞地區的人完完全全不同的人,故而他從不率先使用暴力,他不說那些粗俗的俚語,他將通用語學得很好,期待著有一天走向不同的生命。

他在學校里學到的第一課,仍然是弱小會被蠶食。

弱小的教師被同性蠶食尊嚴,被異性壓榨身體;弱小的學生會被命令脫光衣服頭頂尿壺站在走廊中;弱小的成人絞盡腦汁使用言語的欺凌;弱小的警察以暴力對待婦女和孩童。

並無不同,甚至更加隱晦,也更加高級。人們蠶食的是更高級的東西,而加爾西亞只用付出血與骨。

他殺人的那一天,是學校的退伍兵教師們終於玩膩了「鎮上千篇一律的女人」,他們聚眾嗑@藥後,終於將目光放在了未成年的學生們頭頂。

他率先發起戰爭。

就是那一次,他察覺自己可以運用和率領更多的人,他用一把改錐直接捅進了一個男人的心臟,隨後將它交給了那個正在流眼淚的瘦弱男孩。

他縝密而冷靜地發動眾人,襲擊了剩下的男人,並縝密地劃傷了所有人的眼睛,好讓他們無從對證;這一場爭鬥徹底挑戰了自認為權威不可侵犯的教師們,也激發了剩下的學生們的恨意,那幾乎變成一場全校參與的死斗,死傷者無數。

沒有人在乎荒草的圍牆之後,那個破落的學校里正在發生什麼。會從裡邊走出來的無非幾種人:暴力狂,搶劫犯,殺人犯;裡邊的成人尚且是被社會看不起的下九流,學生更如隨處可見的狗尾巴草。

索蘭·艾斯比波西托的右手受了傷,並不嚴重,他被一個持刀的退伍軍官拖在地上生生壓斷了右手胳膊,隨後又挨了一刀;他拖著手臂點了一把火,正是這場火焚燒時的滾滾濃煙引來了外人的注意,當地警局在兩個小時後派來了警車和醫護人員。

醫護人員只有兩個,周圍的居民紛紛前來圍觀,捂著鼻子嘆息說道:「那真可怕!我就知道那所學校有一天會出這樣的事!」

「太荒唐了!民風淳樸的地方竟然發生了這樣血腥、恐怖、毫無人性的師生死斗,這個世界是否不公正?是否有一些需要改進的地方?」

「如果有人願意投給我一票,那麼我將承諾,在我出任鎮長之後的第一時間,我就將取締這所混亂的學校。是社會關注的不夠導致了這樣的慘劇,我們完全有理相信,裡邊的所有人精神你都已經不正常,他們需要接受更加專業的診斷和治療,在此,我們呼籲社會各界進行捐款,這筆善款將被用於教育基金。」

那是索蘭·艾斯柏西托兩天後在鎮上的醫療室聽見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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