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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月的夜,一望即知未來會有一場雨,他們花了點時間下樓,走到平路上,還是黑。兩個人深一腳淺一腳地走,門前的土路被大貨車碾過,又挖得坑窪不平,走到校門口,看見遠處有店還亮著燈,終於是見到了一絲亮光。

「衛老師,吃點什麼?」荊榕還沒出去,先找他問吃的,「附近有什麼好吃的?」

他不擺少爺架子,衛衣雪也就順著他,說:「不遠處有家廣式菜不錯,您要是吃得慣,可以去那裡試一試。」

荊榕立刻表示:「吃得慣,那就再煩請衛老師帶路了。」

衛衣雪所說的菜館確實不遠,店主是北上做生意的,請了自己的家人幫忙幹活,店不大,但生意紅火,還有包廂。附近的老師凡是下館子,都愛來。

入座是馥郁的老火湯香味,竹節砌成桌椅,菜單幹淨映著黃色的燈光。

荊榕要了一個包廂,在角落的地方,旁邊栽著一棵鳳尾竹,頭頂照下一個竹編燈籠,綠意盎然的。

到了燈下,衛衣雪才瞧清楚眼前這人。

荊榕今天穿深灰色西裝,外套搭在椅背上,裡邊一件同色馬甲和襯衣,襯衣解開兩顆扣子。一雙烏黑冷然的眼睛盛著笑意,在燈下逼人的英氣和俊美,好看得不似真人。

店員過來寫了菜單,兩人要了一盅老火鴨子湯,油香的燒鵝一隻,配青梅醬,馬蹄蒸肉餅,炸荔浦芋絲,兩碗晶瑩的米飯。

琴島人口輕,這幾樣菜也相應溫潤不少,滾燙暖熱地吃進肚子裡,這幾天下雨積在血肉里的寒意好像都消散了。

荊榕吃飯時慢條斯理,衛衣雪倒是真的餓了。他從中午到晚上下課,中間沒有休息一瞬,只草草喝了幾口水潤嗓子,起初還不覺得,坐下來開始吃的時候,才覺得餓得發昏,只顧大口吃。

荊榕低頭喝著湯,沒怎麼跟他聊事,兩個人像飯搭子,吃喝了一會兒,荊榕說:「我出去一會兒。」

衛衣雪以為他有臨時想起來的要事,也沒有在意。十幾分鐘後,荊榕回來了,帶了一袋子滾燙的生煎包,又從後廚端來一小碗醬海米,一點燒椒醬,鋪上米飯和嫩綠的青菜,遞給衛衣雪。

「試一試。」荊榕說,「我剛想起來附近還有這家素食店,他家蔥香小包子餡小不油,鍋巴煎得尤其香,已經臨打烊了,幸好買到了。」

衛衣雪抬頭問:「怎麼想起出去買這個?」

荊榕笑笑說:「看你好像胃不舒服。吃點這個正好。」

衛衣雪點點頭:「多謝。」

他的胃本來就沒有多好,今天餓久了,猛然吃一口燒鵝,不免被膩住了一下。他只吃了一口,隨後改吃青菜,沒有想到荊榕看了出來。

這少爺格外細心,實在是令人想不到。

衛衣雪說:「剛剛依稀聽少爺問路,聽上去是對這一片不熟悉的樣子。」

荊榕笑了:「衛老師要我話說得太明白麼?我今天來,就是想和你吃頓飯。」

他有些懶散地靠在包廂座椅上,笑得眉目生光,神色話語都很柔和。

——就是想和你吃頓飯。

這話衛衣雪不是唯一一次聽,大多數都是有人有求於他,閉口不提要事,先請他把飯吃了,要他接下這個人情,表面是低姿態,實則姿態放得很高。

荊榕說出來這句話,卻像是真心實意。衛衣雪直覺很準,看得出荊榕或許別有用心,但和其他人並不相同。

衛衣雪說:「您貴人事忙,怎麼想起來找我吃飯?」

荊榕說:「路過這裡,想到你在這裡,然後就來了。」

他和上次一樣,裝也裝得不是很認真,並不和他做戲,反而讓人覺得舒服。

衛衣雪說:「原來您是個缺個飯搭子。」

荊榕說:「算是吧。我初來乍到,就愛閒時逛吃逛喝。琴島地方不大,東西卻樣樣都好吃。」

「琴島人喝伊爾梯斯山水,海因人來前的太平山,他們用這水做飯做菜,比別的地方更清冽香醇。靠海,衣食不缺,也養得本地人會吃會喝,南北的菜來了這裡,都有了更獨特的風味。」

衛衣雪說,「他們說許多得了病的人來這裡,喝一月水,病就好了。」

他見荊榕眼底帶著亮光,好像很感興趣的樣子,隨口多說了幾句,「後來我們學校有老師去醫院看過,證實那些人患的是某些礦物質缺乏症,說是缺的那些,琴島的水裡正好有。想來古時那些神藥靈泉的傳說,和這是差不多的。」

荊榕說:「我知道這件事。泡茶時,他們說取太平山上水,從泉眼往下,每三百五十步為一,共有九水,一水硬,二水散。泡茶要用三水與四水,說是能泡出絕世好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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