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未說完,下一秒,池湛被周宴行抵在牆上,周宴行一手勾住池湛的下巴,唇角微微揚起,英俊的面上卻毫無笑意,語氣裡帶著隱隱的怒火。
「非要我吻你,才肯說真話嗎?」
餐廳的衛生做得非常到位,冰冷的瓷磚擦拭得極為乾淨,地板亮得連一根頭髮絲都照得清晰,還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薰香味道,應該是繼承了岑醫生愛乾淨的性子,到處都是一塵不染。
然而在這種公眾場所,隨時都有人會進來,池湛的身體頓時緊繃起來,想推開周宴行,然而周宴行的身體跟鐵板般紋絲不動,反倒把池湛累得夠嗆。
「說話。」周宴行吐出兩個字,微微低頭,幾乎就要碰觸到池湛的曖昧距離,「或者你也可以考慮,編個像一點的藉口繼續糊弄我。」
「周總,你先鬆開我……」池湛緊張得要命,後背開始冒冷汗,萬一有人推門進來,看到他和周宴行……天啊,這簡直就是可以上頭版頭條的八卦新聞了。
周宴行絲毫不理池湛,反而漆黑的眼瞳燃起了更甚的怒火,以至於他那張英俊無儔的面孔都有些扭曲了。
嫉妒宛若火舌般一點點舔舐著他的心臟,他從未體會過這種感受——
向來都是天之驕子,只有別人簇擁著他,從來沒有如此低聲下氣地追人,還被對方一直推推推,然而轉過頭卻又和其他人都很親密的模樣。只有他不行。
「褚行宵可以,我不可以嗎?」周宴行的聲音很沉,看到池湛驚詫的表情,似乎在疑惑他是怎麼知道自己已經發現那件事的,「事實都已經那麼明顯地擺在你面前了,如果說你不知道那次在遊輪上的人是他,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找他來拒絕我就算了,」周宴行一字一句道,「你跟那個男主播又是怎麼回事?池湛,我記得,你跟我說過,和他只是朋友,怎麼一轉頭,就對岑遲也開始撒謊了?」
倘若說池湛的閃躲態度只是一個導|火索,那麼戚頌則是引爆導|火索的微乎其微的火苗,威力卻是巨大的。
看著池湛睜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周宴行緊咬著後槽牙,下頜線繃緊了,化成一條銳利鋒芒的線,強行克制著心中的怒火。
在池湛心裡,他就那麼蠢嗎?!
偏偏是那個男主播!
實際上在周宴行頭一回見戚頌的時候,他對戚頌的敵意就已經升到了滿格,但那時候他還不清楚原因,現在回想起來,是因為池湛看他的眼神里,透著純粹的崇拜與欣喜。
這個人對池湛來說,很不一樣。
他問過池湛很多次,每一次,池湛給他的答案都是明確的:他跟戚頌沒關係。
結果呢?轉頭就開始和男主播給岑遲秀恩愛,還瞞著他,如果岑遲不說,池湛是不是想瞞他一輩子?
岑遲那句話,簡直就是一記火辣辣的耳光,硬生生打在周宴行的臉上了。
倘若把他的故事寫成一本小說,周宴行大概翻兩頁就膩了,嗤笑著把書丟到一旁,評價一句:「從來沒見過這麼舔的狗,簡直就是丟總裁的人。」
池湛怔了怔,他竟然從周宴行的眼中看到了痛苦,這是聞所未聞,也絕不可能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