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昶似乎漸漸想起了什麼不好的過往,當時他就站在女生宿舍樓下,他親眼看著一道身影在空中劃下美麗的線,然後,消逝。
他呆滯的抬頭看向那個水房陽台又看著地面上慘烈的軀體跑開了,喬昶嘴角顫抖著,「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他砰的一聲撞上路燈摔在地上,躺在地上暈暈乎乎的聽到那邊傳來尖叫,很快救護車也來了,喬昶在那兒躺到了天黑,他聽到人們的嘆息,終於有人發現了他把他扶了起來。
蒲淑靈看著他的臉記憶卻突然湧現,她瀕死前旁邊站著的就是這個人,她曾經用盡全力抬手想要叫住他,但那微小的動作並沒有引起對方注意,很快她連抬抬手指的力氣都完全消失了。
當天在水房的人有好幾個,但她們都在做各自的事,蒲淑靈並不確定真正的兇手究竟是誰,或許他看見了!
秦緒看著他們陷入各自的回憶出聲打斷,「回回神,你們把嘴閉得這麼緊可找不到兇手。」
秦緒握著那把黑傘站起身看著地上將要完全消失的水漬,「還沒想好嗎?這種事情可是穩賺不賠的好買賣。」
喬昶陰沉著臉不說話,秦緒直接一步從那水漬上跨過準備離開,蒲淑靈怕被陽光灼傷也一直跟隨著她的動作,見此對方終於出聲,「怎麼幫你!」
「這個簡單,再去多嚇嚇王翠瓊,我給她透露過我的住址,逼得狠了她總會想起來的,但是注意點力度別把人嚇死了,」秦緒幾乎把傘完全偏向另一邊,自己沐浴在陽光中看著地面那一點微小的水漬,「我會從她嘴裡知道真相。」
很快水漬就完全被蒸發了,蒲淑靈久違的站在操場跟著秦緒漫無目的的瞎走,「你不管幫我還是幫他什麼好處都得不到,為什麼要這麼做?」
「怎麼會沒有好處,幫助別人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你說是吧?」秦緒走得很慢,對面迎面過來幾個學生,她問,「你說他們能認出你嗎?」
蒲淑靈下意識攥了一把自己的裙子想要往秦緒身後躲,畢竟現在消失躲進傘里的話可能會更加引人注目。
「別擔心,他們都是新生,不認識你的,」秦緒拍拍她手背安撫了一下,「要去你以前的寢室看看嗎?」
蒲淑靈皺著眉,「不要,我們去畫室看看。」
「好。」秦緒撐著傘,腦中回憶著喬昶剛剛的表現,他似乎知道一點蒲淑靈事件的真相。
就在蒲淑靈挽住秦緒胳膊的時候她怔了一下聲音稍有些大,「你幹嘛?」
蒲淑靈委屈的指指旁邊很是要好的挽著手一起走的兩個女同學,「我看她們都這樣,我以前只跟牟丹挽過手。」
秦緒僵硬了片刻到底沒把手抽出去,她嘆口氣,「我還要打傘你挽松點,待會曬到你了。」
剛剛過去的那兩個女生走遠後壓低了聲音,「你覺不覺得那個人很眼熟!」
另一個人也是滿臉驚恐,「跟蒲淑靈長得好像,是今年的新生嗎?」
這麼熱的天兩人愣是出了一身冷汗,「長什麼樣不好跟她長那麼像,晦氣死了。」
兩人挽著手離開,一簇頭髮隱入她們衣領消失不見,當天晚上兩人就被噩夢纏身,夢裡的黑髮捂得她們喘不過氣來。
中午畫室沒什麼人,秦緒收了傘之後就把畫室門反鎖了,看到同學們落在畫室的工具蒲淑靈很高興,她拾起一根畫筆在一張鋪開的新紙上作畫。
秦緒對畫畫沒什麼興趣,但無意間瞄到後也不得不感嘆對方的天賦,活靈活現的還原了自己生前的樣子並且還在這基礎上增加了一些恐怖氛圍。
大約就是詛咒一類的吧,秦緒並不打算阻止她這樣的行為,希望那些人下午上課別被嚇壞了。
等蒲淑靈畫完秦緒才開口,「好了嗎?我想回去睡個午覺,最近好不容易能休息一下。」
蒲淑靈奇怪的看著她,「你不問問我為什麼要畫這種畫?」
「有什麼好問的趕緊走吧我都要困死了,你平時睡覺嗎要不要我給你燒張床?」
「不了。」蒲淑靈婉拒。
下午的時候是畫室老師第一個到,她看著立在最中間的畫作頭皮發麻,畫裡沒什麼複雜的內容,有的只是一個女生滿懷期待的拿著畫筆畫畫的樣子,即使只是側臉,即使那件事已經過去整整兩年她也不會忘記那個學生的畫風。
她趕在其他學生上課前把畫框拿了下來放在角落用白布蓋好,一整個下午她都心神不寧的望著那個畫框存在的角落。
「老師?您看什麼呢?」有學生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老師回神,「沒什麼快畫你的作業去!」
在白布遮擋下畫裡的蒲淑靈轉身透過白布看著外面那些學生,她原本也該坐在那裡畫畫,就算不去國外留學今年也要畢業了。
她咬著牙心裡怨氣翻騰,憑什麼!憑什麼這樣對她!這些人都不配!
老師敏銳的察覺到不對勁倏地站起身看著那幅畫,其他人都詫異的盯著她,「老師?你今天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老師扶著頭坐下,「沒事,沒事了,你們畫你們的別管我。」
秦緒掙扎著起身下床把倒扣在桌子上的畫翻過來敲了敲,「你好?睡得怎麼樣?我睡得還不錯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