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這樣,雖然上司不當人了,但只要在一些細枝末節的地方稍微讓了步,寧游清就覺得自己還能幹下去。
因為從學校回家的時間不固定,寧游清沒有再讓吳管家車接車送,而是騎了自行車。
從學校回家這段路開車不算遠,寧游清騎車就有一段距離了。
回家的路有很長一段路只有道路兩旁的樹蔭,非常僻靜,寧游清就借著這段獨自騎行的時間放鬆大腦,整理思緒。
今天寧游清在學校待的時間有點晚了,一看時間竟然已經將近八點。
他的手機調了靜音,有好幾通吳管家的未接電話,李修也給他發了消息,問幾點回來。
寧游清給李修回了消息,說這就回。又給吳管家回了電話,等他推著車出校門,天已經完全黑了。
傍晚的夏風涼爽,寧游清騎著車,穿梭在路燈與陰影之間。
寧游清的心情很愉快,因為他按部就班地度過了這一天,他學的所有東西,付出的所有努力都會變成回報。這讓寧游清感到非常充實。
他蹬上長長的坡道,又暢快地滑下斜坡,被清涼的風撲了一臉,風把他的短袖校服吹得鼓起。
突然,寧游清沒來由地感到心頭一緊,這種不和諧的緊張預感非常短暫,還沒來得及捕捉到,寧游清就感覺自己的車輪猛地撞到路面上的障礙,因為他正處於全速滑行,寧游清連人帶車直接側翻,從坡道上滾了下去。
這段路面還鋪了一些尖銳的碎玻璃,在寧游清摔到地上的同時扎進他的胳膊和腿上,寧游清只來得及護住自己的頭和臉,直到慣性消失,他仰躺在路面上,痛苦地呻.吟了起來。
寧游清感覺到身體被玻璃碎渣刺入的幾處地方傳出尖銳的痛感,讓他痛得蜷起自己的身體。他的眉頭緊皺著,微微睜開自己的眼睛,只看到路燈下靜靜站著一個人影。
那個人影對寧游清的痛苦無動於衷,他在路燈下的影子籠罩著寧游清的上半身,猶如一個前來取寧游清性命的死神。
「啊……」寧游清一動不敢動,怕更多玻璃渣扎進身體,他強忍著痛,逆著光努力去辨認那個人的臉,顫抖著說:「你……你是誰……?」
「寧少,你把我忘了嗎?」
他仍靜靜站著,寧游清覺得他的聲音很古怪,像很久沒有說話一樣,嗓子非常啞,音調也很怪異。
「我……我不知道……」
寧游清痛苦地閉了閉眼睛。
「算了。」
那個人像放棄了一樣,不再與寧游清廢話。他站在路燈下往前了一步,寧游清看清了他身上的衣服和頭髮。
這人穿得像乞丐一樣,頭髮又長又髒,糾纏在一起,看上去不像一個現代文明人。
儘管完全看不清臉,寧游清在心馳電閃之間,終於想起來這個人是誰——他是去年綁架了自己的林杉!
當時綁架折磨寧游清的兩個綁匪,一個徐志峰,一個林杉。徐志峰當場落網,只有林杉一直下落不明,寧家和警方合作搜查了許久都沒找到他,原來是當野人去了。
林杉在去年綁架寧游清的時候精神已經不太正常了,經過一年的逃亡,精神病更是只壞不好。他能準確守到寧游清下課的路線,說明在這裡蹲寧游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