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瑞君看向她。
「四皇子的確是個極其賢能的皇子,可,」阮榮安放下茶杯,對上王瑞君凝住的眸,「他太有主意了。」
王瑞君微微皺眉,不懂她的意思。
「夫君如今改革吏治,肅清天下,而這種事,不是短短几年就能做到的,之後要耗費十幾年,幾十年之功。」
王瑞君神情微動,若有所思。
「他需要的是一個可以全權支持他的皇帝,而不是——」
一個太有主意,關鍵時刻會成為阻撓的皇帝。
阮榮安沒有說下去,但她想,她的意思,王瑞君定然明白。
王瑞君的確明白,可她也有她的顧慮。
公冶皓勢大,越是這個時候,越需要一個能立得住的皇帝,而不是一個事事聽從公冶皓的應聲蟲。
她很擔心,再這麼下去,這個皇朝,到底姓王,還是姓公冶。
可這些話是不能對阮榮安說的。
「你也說了,四皇子賢達,他會明白公冶丞相的苦心,進而配合的。」王瑞君說。
阮榮安只是笑著看她,忽的說了句與這件事無關的話。
「芝姨,我有孕了,你說,是姑娘還是小子?」
「都好,你和公冶皓還年輕,不管兒女,之後再要一個,總歸能湊夠一個好字。」王瑞君目光落在她的小腹,目光柔和下來。
「是啊,我和夫君會有兒女子孫。」阮榮安說。
王瑞君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道阮榮安剛才的話另有意味。
「四皇子當然會聽,可時日長久,他心中會作何想法,我們誰也不知道。」阮榮安慢慢說,「芝姨,我與夫君在時,自然無礙,可我們去之後呢?」
「芝姨心憂家國,我知道,可我與夫君,也要為兒女多多籌謀。」
王瑞君這才恍然大悟。
六皇子仁善,素來憐憫弱小,體察他人,便是身邊的人犯了錯,也不會過多苛責。而四皇子……
素來嚴於待己,更嚴於待人。
所以公冶皓挑中了六皇子。
「芝姨,世間的好,能占一樣就已經是得天之幸。」阮榮安注視著王瑞君,緩慢但堅定的問,「您覺得呢?」
若能得一個容得下權相的明君固然極好,可人心難測,誰又能真的看清一個人的性情呢。
還是那句話,她和公冶皓都能保全自身,可誰知後代是賢是愚,他們總要多為後代考慮,免得如從前那些記載般,他們一去,後代就被清算。
王瑞君默然開口,道,「自然。」
之後的氣氛不可避免的有些沉凝,阮榮安也沒有多留,開口告辭了。
一直等到她走,王瑞君才慢慢皺起眉,嘆了口氣。
她始終都擔心公冶皓會反,哪怕這幾年他一心為朝,這個擔憂也一直如附骨之疽般縈繞在她心中。
不止是她,朝中不知多少人這樣想,不同的是他們也只是冷眼旁觀罷了。
或許,對有些人來說,更想要公冶皓上位也不一定。
她都這樣想,更何況要登上皇位的人。
所以,這是個無法解開的死結。
王瑞君到底不能同公冶皓對抗,最終,六皇子被立為太子。
然而,出乎預料的是,當今皇帝竟安安穩穩的當了一輩子的皇帝,並且是難得的長壽,愣是熬過了兩任太子。
公冶皓一直是丞相,從未生過二心。
幾十載的光陰,在公冶皓的整頓下,朝野清明,皇朝再次煥發生機,只要繼任的帝王不亂來,天下繁盛,還能再維持幾十年。
造化弄人,當初生產時,阮榮安熬了半日,受盡苦楚,才誕下一女,之後每每想起那日,公冶皓都不由心悸,更不忍心讓阮榮安受苦,便配了劑藥喝了。
阮榮安攔都沒攔住,哭他傻,又笑他傻。
獨獨一個的寶貝女兒,夫妻倆寵的不行,好好教養,硬是留到了十八歲,才在閨女的中意下,將她嫁給了一個書香門第出身的兒郎。
夫妻二人成婚至今,後宅清靜,真正做到了舉案齊眉,夫妻恩愛。
只這麼個女兒,嫁的夫君也不慕名利,兩人整日遊山玩水,之前的顧慮落了空,反倒得個鬆快。=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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