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公子,寒宿的解法是相位。」紀薇出聲提醒道。
僵滯在原地的人,半晌才回過神來,他趁混亂之際,快步摸到寒宿陣的邊緣,他的手剛觸碰到屏障,他的手就被另一隻手死死抓住。
「來打個賭,如何?」
說話的是子鼠。
翟池苑抬頭看寒宿陣中的人,毫不畏懼道:「賭什麼?」
子鼠輕聲一笑,「若干年前,我和貓賭注的成功,成就了今天的我。」
「可我們原本是最為要好的摯友,卻不曾想,最後還是反目成仇了。不過今日,我將帶著它的力量,再和命運賭一次,就用這寒宿陣的生與毀來賭。」
翟池苑面色如常地問:「賭注是什麼?」
「他們之間的,無休止的敵對關係。」子鼠頓了頓,又解釋道:「若是你先一步破解寒宿陣,那麼就放你們離開,反之,你們就陪著這荊嶺一同毀滅吧。」
翟池苑躊躇地回頭看向蕭霖秋他們,他沉吟良久,才點頭應下來。
「戌狗和午馬,你們來助我。」子鼠喊道。
話音剛落,打鬥聲瞬間停下。
那兩隻妖快步走到子鼠身邊,對方無論是力量,還是敏捷程度,都遠超過常人,這回翟池苑他們怕是凶多吉少。
「我來。」蕭霖秋說著,就朝翟池苑的方向走來。
蕭霖秋的身後還跟著一個明憶鴻。
以八卦為本體的寒宿陣內,以子鼠和翟池苑為兩方,翟池苑據守於陽位,而子鼠為陰,他們雙方分別用布蒙住雙眼,以聽聲辯位來感知正確的相位所在。
「你會相位?」蕭霖秋擔憂地問。
翟池苑搖頭,「你知道的,當初孫伯伯嘮叨的那些,我都不感興趣,所以相位什麼的,我當然不懂,不過,我能聽啊。」
翟池苑這麼說,並無道理,早在他來建德後,城內的各個賭坊儘是他的風雲談論,無論是聽骰子,還是押注的本領,他都是數一數二的。
寒宿陣開啟後,陣外的紛亂全部被抹去,隨著一聲清脆的「叮」聲響起,翟池苑和子鼠幾乎同時出聲,「西相位,連庚鎖金。」
蕭霖秋和明憶鴻心照不宣地各自找准相位的位置,紛紛踏入機關之中,發出「咔嚓」聲。
「東,對甲和乙,分支為木。」
接著,「咔嚓」聲跟著響起。
頓時風聲凌亂中,翟池苑的聽覺被模糊掉。得意洋洋的三隻妖便乘勝追擊,跳至不同的相位中。
「不行,我聽不見了。」翟池苑不斷扭動著頭,試圖尋到風聲的縫隙。
與此同時,明憶鴻在蕭霖秋的腦海中說:[繼續,找北相位的壬,對封水。]
寒宿陣內,滿是此起彼伏的「咔嚓」聲,紀薇緊張地觀望陣內不斷晃動的人影。
下一刻,蕭霖秋似乎也摸透了相位的規律,他和明憶鴻同時出現在最終的南鬼位與東心位。
敵人的腳步亦隨之停下來。
[打出去。]明憶鴻說。
聞言,蕭霖秋想也不想,就抬手迅速匯聚金光,二人的光束交纏的同時,以勢不可擋的威力,砸向寒宿陣的內層屏障。
陣內的翟池苑突然失力垂下雙手,他摘下眼前的布,眼裡的憂傷幾乎快要溢出來了。
他知道,無論陣外的人使出多大的力,寒宿陣也不會被強行破開,除非陣內的人與之成功配合。
翟池苑看向自己身前的小型相位交織圖案,這應該就是山靈所說,要將一些氣運,注入在其內部,用於和外界的力量產生共鳴的東西。
彼時,他緩緩抬頭看向上方昏迷的人,翟池苑用手揉搓著腰間的金骰子,輕聲道:「林不逑,我欠你的,現在還給你。」
翟池苑迅速抬指觸碰到相位上,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身體正變得越來越沉重,風颳過他的臉龐,其髮絲凌亂,但翟池苑的眼神卻異常堅定。
剎那間,一股白光乍現,與蕭霖秋他們的靈力發生了部分共鳴。
這股力量之強悍,令子鼠它們皆震驚不已。
雖然子鼠悉知寒宿陣的操作,可它無論如何都抵不過,能夠預判陣形改變的翟池苑。
「這個瘋子......」
子鼠的動作迅速加快,他略帶惶恐地看向已經完全脫離陣法控制的翟池苑,其眉眼間都是可怕的冷靜,對方手指靈活地操縱著身前小型的相位,嘴裡也在不停指揮著。
隨著陣法的歸一,子鼠的動作愈發慌亂,它指尖的顫抖,仿佛是在昭示自己即將迎來的失敗。
「他這是要跟我賭命!」
翟池苑指揮著陣外的二人,「青位,占斗,朱雀位,走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