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蕭霖秋對黑衣女子,甚是眼生。
只見花溪舟朝身後的二人招手, 示意她們坐過去。
霎時,那個身著黑衣的女人以迅捷的速度,拔出插在蘇鏡禾髮髻的血簪,遂順勢翻越往前,用簪尖直直對準明憶鴻的方向。
在簪子將要刺進白紗間時,蕭霖秋連忙抬手彈射出金光,將血簪在空中打偏。
失手的女人轉身穩住腳步,她手中的血簪則被蘇鏡禾快速收回。
「明希羽!」蘇鏡禾厲聲呵斥道,「這裡不是你放肆的地方。」
反應過來的花溪舟亦走過去問:「希羽,你怎麼了?」
被喚作明希羽的女人默不作聲,她雙目帶著無盡殺氣,死死盯著巋然不動的明憶鴻。
蕭霖秋不動聲色地擋住明憶鴻,他眼裡滿是警惕之色。
滿堂皆緘默,直到雪落窗台時,明希羽的質問聲才緩緩出現,「你為何會在這裡?」
話音剛落,明憶鴻的帽檐微動,他伸手握住蕭霖秋的衣袖,並用意識說:[她是我的妹妹。]
聞言,蕭霖秋眼裡的吃驚快要溢出來,他愣愣地低頭看向對方,亦用意識問:[她為何會在這裡?你不是說她在星渚嗎?]
[不清楚。]明憶鴻淡淡說。
「明憶鴻。」黑衣女人一字一頓道,她的語氣格外冷漠。
聽對方道出名字,在場的幾人皆驚嘆。
花溪舟小心翼翼捂住嘴,「難道……你們認識?等一下!」她似乎明白了什麼,「希羽和明先生是兄妹,對吧!之前我就聽希羽提起過。」
「不過……你們長得也不像呀。」
眾人見明希羽一言不發,都未曾說什麼。
「我長得像父君,而他……像母后。」
萬籟俱寂間,細雪裹挾著冷風捲入客棧,明希羽顫抖的聲音復響起,「……我還以為你死了。」
明憶鴻又拽了幾下蕭霖秋的衣袖,這似是在讓對方轉述他的話。
等蕭霖秋明白後,他便轉身看向明希羽,「他說災難的時候,他在天南星被人圍剿了,不過好在死裡逃生。」
明希羽聞言,微微蹙眉,她雙手抱拳,問:「你是誰?這裡輪得到你來說話?」
彼時,明憶鴻站起身,伸手擋在二人中間。
只聽蕭霖秋解釋道:「他說不了話。」
「既然他不能說話,那你又是如何知道他想說什麼?」明希羽毫不鬆口。
此話一出,蕭霖秋瞬間犯難,他試探道:「我說……我們能聽見對方腦子裡說的話,你信嗎?」
「你騙鬼呢!」
話音未落,明希羽猛地翻轉手腕,其白皙的腕間露出一隻銀色手環,手環泛起藍光,似乎是在蓄勢待發。
「夠了!」蘇鏡禾往前按住明希羽的手,冷聲道:「你坐下,別讓我對你動手。」
「希羽,你冷靜一點。」花溪舟拉著明希羽就往回走。
等幾人順利落座,誤會解除後,一切才平息下來。
客棧的小二提著五壺溫酒上桌,蕭霖秋見狀,連忙叫住小二,「這太多了……我們喝不完。」
頓時,一聲清脆響亮的拍桌聲震起,明希羽不屑道:「誰說是給你喝的?」
「什麼?」蕭霖秋疑惑不已。
這時,花溪舟小聲地湊近解釋,「這些都是希羽的。」
「可……」蕭霖秋不可思議地看著滿滿的酒壺。
花溪舟習以為常地說:「希羽曾經可是喝趴了整個劍修的仙士呢。」
蕭霖秋聞言,瞳孔微縮,他低聲感嘆道:「這麼厲害。」
「你方才為何不躲?」明希羽的話音打破僵局。
蕭霖秋看向明憶鴻,對方一言不發。
他亦用意識重複道:「對啊,你為何不躲?」
明憶鴻鄭重地說:「反正不會死。」
聞言,蕭霖秋徹底陷入沉默。
他們僵持不久後,明希羽似是鬆口,她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然後重重地擱置酒壺,她又問:「那你見到明景了?」
明憶鴻的斗笠上下搖晃。
彼時,明希羽哽咽一瞬,她的眼淚泛起淚光,「……他還好嗎?」
明憶鴻繼續點頭。
見對方的動作,女人才堪堪收回伸在半空的手,她緊張的神情一掃而空。
話題結束,客棧內再度安靜下來。
沉默不語的蕭霖秋一直盯著門外,似是出神已久。
「對了,蕭兄,你們是要去何處?」花溪舟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