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霖秋搖頭,「我們此行有要事傍身,不是來遊玩的。」
葉尋風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原來如此,不過幾位接連多日都在趕路,可有歇腳用過吃食?」
蕭霖秋停頓半晌,才開口說:「不曾有過。」
「那不如你們到我家去,先呆上一晚,待身體恢復後再上路,如何?」葉尋風的笑意愈發明媚,「你們放心,阿爹和阿媽很好客,他們不會為難你們的。」
「我總覺得……」明希羽把聲音壓低,她不動聲色的湊在花溪舟耳邊說:「他看我們,像是在看什麼新奇的動物。」
「……好像還真是。」花溪舟梗著脖子說。
幾人跟著葉尋風,翻越山嶺,來到一望無際的蒼翠草原,彼時,恰好有陣春風搖曳草浪,向他們吹拂而去,這似是來自曠野之息的迎接禮。
葉尋風自然地張開雙臂,轉動一圈,其捲髮肆意飄飛在臉龐,他說:「這裡是靈溪原,我深愛的地方。」
葉尋風的聲音被風吹散,而站在蕭霖秋身側的明憶鴻卻動作一滯,下一秒,對方的聲音便迴響在他的腦中,[人所謂的愛,也可以被寄托在死物上麼?]
[當然可以。]蕭霖秋毫不猶豫地回答道:[你可以愛任何東西,只要出於你的自我意識。]
[不懂。]
[沒關係。]蕭霖秋替對方掀下被風吹落在帽檐上的白紗,他的語氣溫柔,[我們來日方長。]
無需多久,一行人便途徑一座老舊的殿堂,在草原上能佇立這般龐然大物,蕭霖秋的目光被其悉數吸引過去。
這座殿堂不算高,但有好幾處角落已經落下牆皮,蕭霖秋單在外面掃視殿堂之內,雖然不能把裡面的景象盡收眼底,但裡面的排排燭火及供奉的雕像,都在昭示著,該座殿堂有不可為外人侵犯之威嚴。
彼時,殿堂內走出一個高大的男人,其雙手抱著一個不大不小的方盒子,對方的目光最終停留在葉尋風身上,「這些人是誰?」
葉尋風尋聲看向男人,「是五叔啊,他們都是我剛認識的……」他轉頭瞥了蕭霖秋一眼,似是在表達著什麼,「朋友。」
蕭霖秋明顯感覺到男人的眼神正停留於自己身上,他忙不迭應和著葉尋風點頭。
「你又到山頭去了,是不是?若被你阿爹發現,定少不了一頓打。」男人提醒道。
聞言,葉尋風立刻做出噤聲的手勢,「五叔,這次的事還是麻煩你幫我保密了。」
「小兔崽子,你這般貪玩,遲早暴露。」男人壓低聲音道。
葉尋風將雙手合在胸前,他連連擺動雙手向對方表達感謝。
但就在男人即將離去時,葉尋風突然叫住對方,「對了五叔,這殿堂內的橫木柱早就生有裂縫,你該托人去修葺幾下了。」
「行,我知道了。」男人拉長聲音走向遠處。
見男人的背影消失在原野後,葉尋風才勉強鬆口氣,他迅速轉身看向幾人,「你們想嘗點烤羊麼?」
「這不好吧……」花溪舟率先出聲,但女孩臉上掛著的笑容出賣了她的內心。
「把你的口水收收。」明希羽拍著花溪舟的肩頭說。
幾人先是在葉尋風的屋內落腳,直到葉尋風說要親手捉羊時,明希羽和花溪舟明顯是抗拒的,只聽女孩小聲說:「我們用靈力困住它們不就好了嗎?」
葉尋風意味深長的搖頭,「這樣羊會受傷的,烤起來味道也不好。」
「你這麼清楚……以前也這樣做過?」明希羽一語道破。
葉尋風默默移開眼睛,旋即他岔開話題說:「不過現在羊群還在坡上吃草,我們先騎馬將它們趕回羊圈。」
「可我們不會騎馬啊——」花溪舟說。
聞言,葉尋風有些為難,「我一個人也搞不定,不然——」
在葉尋風思索之際,餘下的幾人紛紛把目光放在蕭霖秋身上。
蕭霖秋的眼睛不禁放大,他攤手說:「看我做什麼,可我不會趕羊群吶!」
蕭霖秋曾經在建德時,他的騎術是京城中公認的「第二絕」,無論是險要之地,還是彎繞曲折的山坡,於他而言都不在話下,他的心也從未膽怯過。
可現在不一樣,他對騎馬趕羊之事毫無經驗,他對未知事件的牴觸正不斷滋生。
[你去。]明憶鴻的聲音突然迴蕩在腦海中,[我可以用繩子綁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