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花溪舟憤懣地轉頭看向說風涼話的男人,她駁斥道:「你憑什麼這般說他!」
「小妹妹,你可睜大眼睛看好了,站在那小子對面的是阿落剎娑,它才是鬥獸場上唯一的勝者。」男人不懷好意的目光不斷在花溪舟的身上掃過,嘴角還帶著意味不明的笑容。
「你!」花溪舟欲言又止。
然而就在此時,她身側的梁小易緩緩走出來,男人先將女孩擋在自己身後,然後說:「這位先生,若你管不好自己的眼睛,在下就替你取出來,扔在那圈養野獸的籠中飼獸。」
梁小易周身散發出的威壓迫使對方移開視線,下一刻,男人就已經近在咫尺,他猛地抬起手,將對方的臉覆蓋住,就在對方的輪廓即將要變形時,花溪舟突然出聲叫住了梁小易。
「梁小易,我們……先去想辦法救蕭兄吧。」女孩喚道。
眨眼間,梁小易鬆開對方,其人的臉早已滲出鮮血,甚至還能看見白骨森森。
但梁小易對此視若無睹,他從容不迫地轉身,向花溪舟笑著說:「好啊,我們先去別處看看。」
二人離開後,呆滯在原地的人仿佛是具空殼,他目光中的懼怕久久不能散去。
這時,看客的高呼聲又一次響起。
鬥獸場內的激情迅速被點燃,而在賽場中心的情況卻不容樂觀,因為蕭霖秋已經被怪物活生生舉起,只需怪物用力將他砸在地上,蕭霖秋體內的骨頭必定會全部斷裂。
青年拼命用金光為自己治癒,但傷口癒合的速度遠比不上接下來要應對的危險。
頓時,蕭霖秋無意間抽出一隻手,他的心中亦萌生出一個荒謬的想法。
他要喚醒怪物身上的活體。
片刻間,蕭霖秋立刻抓住怪物的手臂,他將金光悉數注入在其體內。
隨著金光湧出的越來越多,怪物的身上的鼓起開始扭動,仿佛有什麼要從其皮肉中破出。
蕭霖秋借勢掙脫束縛,他把天乾匯聚於手心,使更猛烈的力量注入其中。
霎時,不同的哀嚎聲從怪物身上傳來,這些陰森的聲音聽得讓人發怵,可蕭霖秋管不了這麼多,他要讓怪物這副身軀爆開。
屬於天乾的光芒逐漸從鬥獸場擴散,不久後,一道爆炸聲響徹天際,並且被爆炸聲湮沒的還有怪物的嘶吼聲。
待一切歸附於平靜後,蕭霖秋背立在血河流淌的鬥獸場中,怪物被解體後,僅剩下無數蠕動的殘肢,如此血腥不堪的一幕,嚇得看客紛紛驚慌逃離。
良久後,鬥獸場的席位里再無一人。
至此,蕭霖秋才緩過神來。
然而鑼鼓聲復響起,蕭霖秋忙不迭將雙眼移至一側的出口處。
來者不是別人,它正是之前在牢籠中,同蕭霖秋說過話的獸人。
只見獸人眸中泛著幾分絕望,它緩緩開口道:「我……是你最後一位對手。」
蕭霖秋沉默不語,他把目光停滯在獸人殘缺的左腿上,但他分明記得,自己在為其療傷時,從未感受到來自腿部的疼痛。
於是蕭霖秋毫不猶豫地說:「是誰在威脅你?」
獸人聞言,他遲緩地搖頭,「不——這是我要求的……」
「因為他同我承諾過,只要我與你對戰,他就會放過其餘的妖獸……」
獸人的聲音消失後,蕭霖秋依舊駐足原地,他希求著望向對方,可獸人卻道:「現在我做到了,它們也自由了……小子,你動手吧……」
話音未落,蕭霖秋抬起頭,不讓眼淚滾出眼眶,他顫抖著聲音說:「不行……這裡的任何妖獸,都沒有錯,無論是你……還是他們,都不該死去。」
蕭霖秋作勢往前,但獸人卻往後退了幾步。
「你聽著,解藥在六首羅剎面的身上,請你在我死後,把解藥帶給那些……被阿羅剎娑害過的人。」獸人的視線落在滿地的殘骸中,旋即,他抬起鋒利的尖爪,刺向自己的胸口。
一時之間,蕭霖秋再也顧不得別的,他慌忙上前扶住對方,他用即將枯竭的天乾為其療愈,可不知為何,他所承受的疼痛是獸人的千萬倍。
等到獸人的屍體徹底冰冷時,蕭霖秋仍不肯鬆開手,金光依舊縈繞在他們的身旁。
漸漸的,蕭霖秋的意識開始模糊,就在他以為自己的生命也要枯竭時,他的靈魂瞬間剝離肉/身。
下一刻,他眼睜睜看著眼前的「自己」開口說:「天乾之法,非子所為。」
蕭霖秋還來不及反應,一陣強勁的靈力和著金光,自眼前人的身邊盪開。